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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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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是日本公安的卧底吧，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自己朝夕相处，乃至做恋人的？

恍悟这一切幸福的时光都是波本编织的泡影，[幸福]这一个简单的词终究是自己奢求不来的，毕竟从自己人生的最开始就已经奠定了这样的悲哀结局，不是吗？但是为什么不能再多骗自己一天呢？再多给自己一点[幸福]的回忆啊。自己就不该调查下去的，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诸伏景光难得把自己灌得这么醉，坐在地上一个人胡思乱想，一直到囫囵睡去。

深夜三点，降谷零从一个隐蔽的歌舞厅里悄无声息地潜出，他紧紧握着手里的u盘，只觉得满身疲惫。他之前思来想去还是联络了黑田兵卫，黑田兵卫那里并没有得到关于苏格兰协助人审批的任何消息，也就是说扬言有一票否决权的那位高层官员只是在以权谋私。黑田兵卫告诉降谷零日本公安内部也并非团结一致，利益角逐永远是争斗的主题，这放在哪里都一样存在。

[波本，与你联系的人应该是山下智郎，你或许可以从这里有所突破。]

[是，黑田管理官。]

黑田兵卫沉默了一下，说：[波本，你最近是不是跟苏格兰走得太近了。我能理解你是为了打探情报，但是上面的人可不会容忍你这样下去。]

[……是，我明白了，黑田管理官。]

经过几天几夜几乎不眠不休的调查和易容潜入与人虚与委蛇，降谷零终于查出了山下智郎背后的人——雨宫和。

降谷零知道雨宫和，他是长期活跃在政界里的人物，总是宣扬一些共建美好社会坚决反战的思想，发表一些对于犯罪腐败要严厉打击之类的能鼓动人心的话语。降谷零从小时候开始就能在电视报道上看到雨宫家的政客慷慨激昂地演讲，这个社会好像是在雨宫家的治理下才一步一步走向繁荣的一样。

降谷零曾经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现在降谷零看着u盘里金额庞大的交易记录，以及刚刚亲眼目睹的s情交易现场，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与极道组织来往密切、灰色税收、情s消费，甚至每一项都已经产生了成熟完善的产业链。就是因为苏格兰击溃了往来利益最大的两个极道而记恨苏格兰吗？

这就是你们在电视里宣扬的正义？

这就是你们竭力抨击的犯罪腐败？

你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还记得你们是要守护这个国家的吗？

那自己坚信的正义，要如何在这个国家实现？

降谷零头痛欲裂，长时间超负荷的潜入查探和此时信仰被动摇的痛苦同时击中了他，他回到公安留存的安全屋像是昏迷一样摔进了被褥里。

**一点点背景补充**

①公安内部最大的毒瘤就是以世袭方式上台的雨宫家，因为其代代相承的势力积累，其在公安内部几乎已经拿到将近一半的话语权了。

②黑田兵卫有怀疑山下智郎和雨宫一家的联系，但是苦于身份和地位的局限，没能调查到详细切实的证据。

③雨宫一家的不法操作其实在公安高层已经是一个公开秘密了，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能一举祓除毒瘤的时机。

④一个人在世上存在过的痕迹很难被完全消除，诸伏景光自虐一般地逼自己调查波本的信息，最终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报社的某一期某个版面里看到了降谷零这个名字。

最熟悉的天台

对于那一晚两人都不在同居的安全屋的事情，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默契地选择了回避。而更糟糕的是，随着降谷零越来越焦虑，诸伏景光也越来越沉默。两人之间的有声交流变少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两人疏远了。在结束任务回到安全屋之后，降谷零就安安静静地靠在诸伏景光怀里，诸伏景光自然而然地环住他，就这么一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逐渐降临的夜幕，逐渐亮起的灯光，最后灯光慢慢沉寂城市迎来真正的黑暗。

——就好像在破罐子破摔硬生生等待那个悲剧结局到来一样。

诸伏景光实在想不出如果波本卧底身份暴露该如何搭救，实在想不出如果波本成功出逃自己要怎么生活下去。

降谷零实在想不出该如何靠一个甚至不能正常生活的卧底去击溃已有百年政界积累的庞然大物，实在想不出该如何保下苏格兰，也不敢想象如果苏格兰得知自己是公安卧底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百思不得解，苦思不得决。两人只能拼了命一样地珍惜眼前尚且安全的时光。

然而一切总有终了的时候。

[降谷先生！就在刚刚一个黑色长发女人潜入公安厅内部窃取了卧底名单！快逃！]

[苏格兰，狩猎波本！他是卧底！]

诸伏景光知道，这一天该为这荒谬的恋情画上终结符了，他揣上手枪扛起大狙夺了贝尔摩德的机车呼啸着疾驰而去。

[根本不用担心苏格兰会因为是波本而心软呢，琴酒。]贝尔摩德看着苏格兰气势汹汹的背影点燃一根烟放在嘴边。

[哼，贝尔摩德，你想办法告诉你养的疯子要活捉波本，这是boss的意思。]

[啊啦，这个任务我要是完不成呢？]

[完不成跟我有什么关系？老鼠而已，死掉也诚不足惜。倒是你，贝尔摩德，不要在错误的地方心慈手软。]

[哦？你是在警告我吗？]

[大……大哥，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伏特加在两人气氛开始僵持时及时打断，琴酒冷哼一声带着伏特加离开了。

贝尔摩德深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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