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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砚昭耸肩,说:“我来的时候,它已经在这里了。”
郁弭更是哑口无言。良久,他佩服地笑了笑,见那狐狸自在怡然地窝在亭子里,似乎没有要接近他们的意思,不禁道:“您比寺里的师父更像师父。”
“后山一直有狐狸,小时候见得多了。”曾砚昭不以为意。
郁弭想起他说过自己是在禄圆山长大的,想了想,问:“您是在常觉寺长大的?”
曾砚昭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应该是孤儿了。但他的母亲怎么会在寺中呢?郁弭茫然,奈何那是他不小心听见的事情,追问显得不妥当,于是笑说:“那您这回其实是回家了。”
“嗯,差不多。”曾砚昭低头看他手里拿的伞,问,“山下下了大雨?”
郁弭不知他为什么还问这个,心虚紧张,说:“啊,是。不知道现在停了没,要是没停,还得再等等。可惜他们都睡了,没办法问一问……”他煞有介事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但是这把伞全然看不出是刚淋过大雨的样子,曾砚昭甚至看不见上面有水迹。
他为了圆一个谎,不得不说更多的谎言,曾砚昭觉得可惜,但想象他在谎言被揭穿时无地自容的模样,又不忍心戳破他的谎话。
郁弭收起手机,对曾砚昭微微笑了笑,转身面对着寂寥的山林。
不知道上回给手电筒充电是什么时候,才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光居然渐渐弱了。
山林只有轻微的雨滴声,风掠过枝头,树冠婆娑作响。
春夜的花香在雨后缓缓蔓延,湿润的空气里充满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郁弭呼吸了一口雨后甜美的空气,回头问:“您刚才自己在这里躲雨,不害怕吗?”
“怕什么?”曾砚昭问。
他赧然笑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刚才我走上来,心里还有点发毛呢。”
曾砚昭说:“我们和它们都一样,为什么要害怕?”
“它们?”郁弭毛骨悚然。
曾砚昭看他满脸不安,终于明白他在怕什么,忍俊不禁,道:“一草一木,微风细雨,还有那只小狐狸。我们和它们都是世间万物的一部分,没有不同,有什么可害怕的?”
郁弭听罢愣了一愣,想不出这话有什么不对,若是按照曾砚昭说的这样,反而是他自己庸人自扰了。
他惭愧地笑了笑,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一看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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