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头,临近傍晚,却并无夕阳,天空乌云密布,层层积压而起,以致整个天际都变成墨色,天地间唯有一片压抑,淡漠的寒风凌厉的四面刮过,空中掩不住的血腥气便仍还浮于鼻间。
登城马道边侧,义昌军都指挥使孙鹤连同其麾下的各阶大小军官皆垂而候。
他们腰间都佩有兵刃,然而却无人习惯性的去握着刀柄以彰显自己的武夫姿态,此时这些从沧州来的义昌军将领,竟都有些拘束的垂手而立,颇有些无措的态势。
在这期间,他们当中不时有人抬眼,小心去看那一按刀立在城楼前,正静静扫视着城下的颀长人影。
这人影一身红袍,戴着幞头,身后的黑色披风被寒风不断拂动,轻轻向后扬起,便能让人看见披风下那只淡淡扶着刀柄的手,亦在不轻不重的敲击着。
固然这份等待实在磨人,但这些义昌军将领不管以前多么桀骜、多么自视甚高,此时都只是在这人的身后远处忍气吞声的垂等着,半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这些人尚如此,那些连城头都没资格上,只能在城墙根下排队而列的所谓燕军降将,更是只能够束着手战战兢兢等候。每个人在互相递眼色间,都觉气息有些加重、脸色有些白。
“萧帅。”
登城马道间响起重重的脚步声,却是余仲按着剑从人群中穿过。他神态淡淡,但下巴高抬,若有旁人去偷看他,便只能看见两只俯视来的鼻孔。
不过余仲尚能勉强压住那一份优越感,跟在他身后的一帮子亲兵却是个都拽的二五八万,一介亲兵,却走出了军中大将的步伐,甚是目中无人。
一众从沧州来的义昌军将领自是暗暗咬牙,但各自去看自己的主将孙鹤,却见后者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便都只能咬牙吞进肚子里。
没奈何,谁让前日的灭燕一战,余仲部最为骁勇,率领麾下五百骑硬生生从燕军的层层营寨中凿开了一道缺口,进而扼住了溃兵向北逃窜的道路,几乎是以他一部之力挡住了几万溃败燕军的流失。
余仲因功而擢升为定霸都都指挥使,地位不比孙鹤低,甚至因为定霸都在萧砚麾下群的关系,地位要比孙鹤这一并不怎么和萧砚有亲密关系的义昌军大将高得多。
此时,随着余仲的唤声,那立在垛口边的红袍人影便终于转过身来。
余仲遂叉手行礼,道:“禀萧帅,燕军各部名册已粗略统计出来,算上妇孺老幼在内,降部共计九万四千余人,余者或死或逃,末将实在无余力继续追击。此外,凡燕军领军之将帅,皆已在城下相候,随时待萧帅传唤。”
“确实也没必要追了。”
萧砚的下巴冒出了胡茬,脸颊也瘦了些,不过这却让他看起来更有了一份远虚岁十九的成熟,加之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便是这两日隐隐有第一重将之称的余仲在他面前也显得有些气势不足。
他松开腰间的唐刀刀柄,负手折身,望着城外沉吟片刻,道:“待韩司马到了,把名册交予他便是。再让他起草一份檄文,传于各个军州。
如今燕军大部已灭,让之前那些不论是被迫亦或是主动降于燕军的镇将,赶快递来降表,同时让他们务必要恪守各自军州,谨防燕军溃卒结成匪寇袭扰。
此外,我并不要求他们能够出兵剿灭各自辖境的匪寇,毕竟之前燕军祸乱各地时,我也没有帮过他们什么。但而今我既然已回镇幽州,便让他们各自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他们以往与燕军勾结侵占私产的事,我可以不计较,然眼下若还有胆敢包庇匪寇而不报者,便休怪我手中刀太利。”
余仲一脸肃色,他脑子转的飞快,同时让身侧的亲兵一起记着,硬是把萧砚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背下了,才重重行礼:“末将记着了。”
其实还不止于此,毕竟之前燕军一朝大起,其中牛鬼蛇神混杂,元行钦和李莽又不可能严密控制住所有人,难免会有一些野心家趁乱夺取地盘割据一方,不过这些事倒不算什么麻烦,一支偏军就能灭掉,萧砚并不急于一时。
尤其是,眼下他左右的两个最得力的文人都不在身边,冯道尚在瀛洲,韩延徽还在高梁河转运物资,明日才能到,身边能处理俗务的人实在太少,幽州有用的官吏又都拿去处理那将近十万的燕军降民了,余仲领兵打仗或许是一把好手,可他自己都知道他没能力做好一个主政官。
所以在思索再三后,萧砚干脆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丢给韩延徽来处理,他只需要提前把决策做好就行。
所以,他在说完后,便又再次吩咐道:“让麾下儿郎今夜好好休整,明日领了赏好后好打足精神起兵,你处理完这些事便早些去军营巡视。”
“末将明白。”
“让孙鹤等人过来。”
余仲遂行上一礼的,大步退去。
片刻后,距离此处几丈远的孙鹤便领着一众将领近前,而后便在左右十几个不良人的注视下呼啦啦单膝跪满一地。
“末将孙鹤,携义昌军诸将,见过萧帅。”
“见过萧帅……”
萧砚坦然守礼,面色淡淡,负手扫了一众将领,而后突然笑,道:“听人说,你们义昌军已然分成了渔阳部和沧州部,可有此事?”
众人便霎时面面相觑,进而目光都只是看向孙鹤的背影。
后者则沉默了下,才拱手道:“不瞒萧帅,确实是有这一说法,不过末将之前本以为是萧帅的授意……”
萧砚不禁失笑,道:“若是我的授意会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孙鹤顿了一下,而后道:“若是萧帅授意,末将当只会勉力操练麾下士卒。毕竟所谓划分的渔阳、沧州部,是因前者随萧帅历经过渔阳、高梁河之战,端的上是野战之师。而末将麾下的沧州一部,这些年向来少野战多守城尔。末将猜测萧帅的意思,当是要让末将练沧州部而善野战……
不过若非是萧帅授意,末将当要在战后,小心警惕这一散播传闻之人,毕竟或可能是奸人欲让义昌军内生间隙,以瓦解义昌军士气……但此乃末将斗胆猜测,未有实证,望萧帅明鉴。”
在他说这句话的期间,萧砚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听过,待其说完,才朗笑出声,进而扫视着孙鹤身后的一众义昌军‘沧州部’将领,笑问道:“你们,也如此认为?”
孙鹤的眼角一挑,有些不解萧砚此举何意。
“这……”他身后的那些将领则是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其中有一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将校倒是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像是被旁边的人用眼神示意阻拦着,故都只是涨红着脸一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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