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带了我两天嫌烦就把我丢给我奶奶了。”星夏平静地说道,随后冷笑道:“哼……男人就是贱,又喜欢生,生完了又不管。”
星夏又仰头灌了一瓶啤酒,看她喝得这么猛,她想拦着,但现无济于事。
又过了一会儿,可能酒精上头了,星夏话多了起来。
“我奶奶在我九岁那年去世了,脑血栓。那天,我放学回家,进门看见奶奶倒在地上,连忙跑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奶奶腿不好,我以为她只是摔倒了,摔得比较严重,站不起来了而已。可是……我过去的时候,刚碰到她,现她身体好冷,好冷,那种冷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说到这眼睛里有东西闪烁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继续缓缓说道:“我慢慢把奶奶的身体转过来,一直喊她,可是她再也没有睁开眼应我……我知道,她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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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夏眼睛看着眼前的虚空,黑色的瞳孔里没有半点波澜和感情,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眼眸一动,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眼角似乎还带着些许泪光,但很快都消失不见。
星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抬手又喝了一口酒,“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把这些说给你听的,你就当听故事吧,听听就算了。”
她知道星夏平时一定坚强惯了,所以很不适应在别人面前暴露自我的感觉。
那时,她看着把自己裹在一层坚硬外壳里的故作坚强的星夏,心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她很想抱抱她,可是星夏素来不喜与人接触。
她只能安静地看着她,给星夏,想要的,陪伴。
星夏喝了几瓶之后,似乎有些醉了,竟主动向她靠了过来。
白皙的脸染上了红晕,醉眼迷离的靠在她肩膀上。
她没有拒绝,很安顺的让她靠着。星夏时不时举起手中的酒瓶喝一口。
两人都没在说话,暧昧的气氛在她们之间弥漫。
过了很久,星夏突然开口,声音喑哑而低沉,轻轻地,似有若无,“许清河,我喜欢你。”
她身体一震,听着这看似简单却又似乎意味深长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星夏,但很快懵懂点点头,说道:“嗯,我也挺喜欢你的。”
星夏眼睛灿若明星,看着她笑道:“哦?有多喜欢?”
“嗯……”她看着星夏明媚的眼眸,微皱起眉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就像南极的冰融化吧。”话一出口,她都有点怀疑自己读书读傻了,干嘛说这么文绉绉的话。
星夏失笑:“好土的情话。”
“不是不是。”她连忙摆手,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就像南极的冰不再只会结冰,而也会开始融化,就是我会愿意陪你做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道星夏能不能听懂,她的语言一向很跳脱,十五、六岁的她更甚。
星夏闻言直起身子,凑近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神色间有着星夏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
良久,她张口道:“清河,你是唯一一个,在离开之后,还会回头看我的人。”
她呆呆地看着星夏,看着她那巧笑倩兮的眼眸,不知所措。
没等她回答,星夏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愿意带我走吗?”
“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去你会去的地方,哪都行。”
“啊?”她愣愣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星夏抽离了身子,笑了一下,“算啦!”没有等她回应,星夏飞快起身,“还有,之前的话,没听到就算了……听到的话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回应,你只需要……知道就好。”
之后的事情她已经记不真切,只是依稀记得那金色的光线透过ktv房间小小窗户,直直地射在矮小的茶几上,经茶几上的玻璃杯折射出无数道微弱的光线……
许清河回忆时,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等她反应过来时,衣角已经被她捏的皱巴巴的了。她连忙松开手。只是,一想到那个在金色中模糊的午后,她的心里就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悸动,手又不自觉地握紧。
可能是出于机体的本能保护,星夏死亡的讯息让她自身有一股力量阻止她尽可能的回忆,可星夏的话和那时眼睛里的温柔却在她的脑海中越清晰。
越清晰便越心痛。
星夏的“我喜欢你”和宋子坤的“你知道……她喜欢你吗?”交织在她脑海里响应。
她将头靠在车窗上,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双眼。
越来越深的回响,才让她渐渐觉那句“我喜欢你”里面的深意。
那时,她还不懂,两个女孩之间也可以有爱情,加上她在情爱方面本身就比较迟钝,她真的只是懵懂的把那句喜欢归结于能够成为朋友的那种好感。
星夏的声音,迟了整整五年才回荡到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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