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清然的示意下,医生最终还是将白星呦脸上的氧气罩摘了下来。
桑清然看出病床上的人想干嘛,于是她弯下身,将自己的耳朵凑到旁边,努力去听清她说的话。
声音十分微弱,断断续续,她再怎么也没能听懂,最后的几个字却听清了……
平常人可以再轻松不过的做出这些事来,可是在白星呦身上,她说出的字仿佛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微弱的声音传入桑清然的耳中……“桑桑,我痛”
桑清然听到最后,再也憋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不是傻子,听得懂。
而白星呦却在做出这一系列动作后,似乎再也没力气没精力了,从脸上也能看出她无比的疲惫与苍白。
看到桑清然起身,白星呦的主治医生立马问道:“她说什么了?”
桑清然只能苦笑,一滴滴的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都未曾经过脸颊。
“她说,她痛……”
整个病房的人都透露出悲伤的情感,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下,又有谁的心情能不受影响呢。
“桑小姐我想你也清楚白小姐的情况,那次的创伤只不过是一个定局,而前面积累的病情才是大罪”
“白星呦从小营养就不好,再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和旧疾让她小小年纪就有了胃癌的趋势,再加上严重的低血糖,这副身体也早就是个空壳了”
“过去的痕迹不可磨灭,这才是催产她身体衰弱的原因”
医生一句一句的话,仿佛在撕裂她的内心,过得好一会儿桑清然才吐出几个字来:“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到这医生也只能毫不犹豫的摇头,“无力回天,继续这样下去只不过是让她体验百倍千倍的痛苦罢了”
桑清然看向病床上瘦弱的小女孩儿,要是不说她现在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十来岁的小朋友吧。
最终在白星呦的强烈要求下,再次将氧气罩摘下来,所有人都不慌不忙的听着她逐字逐句的说出来的话。
“放过我……谢谢你,然然……”
口吐虽然不清楚,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桑清然此时眼眶湿润,已经透露出了丝丝血丝,即使是再不情愿,但也只能说出那些话:“好,抱歉拖累了你这么多年了,很痛吧”
“那之后希望我的呦呦开心自由”
众人看到白星呦努力挤出的那一丝微笑又是有多么的困难。
——
白星呦于上午十点五十六分去世……
桑清然走出病房到现在,整个人都还处于一个恍恍惚惚的状态,好在的是父母一直陪伴着她。
余雅很心疼女儿,再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
其实她在昨晚接到医院的信息后,就已经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却是一个令人震惊的终局。
“然然吃点东西吗?快中午了”
桑清然无声的摇头,现在的她根本就感觉不到一点饿,尽管自己已经很久没再进食了。
余雅本来是准备点个外卖的,却看到了微信楚莉云来的消息。
看完后,她有些犹豫的说出:“然然你手机呢?”
被这样一提,桑清然才有所动作,看了下自己的周围,“应该放在包里了吧”
“你楚阿姨刚刚和我说小时找不到你,给你打电话也没回应,你去回一个吧,免得别人担心”
桑清然最终还是把余雅推拉了起来才愿意走两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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