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心中一阵悲凉,如果真的被判了刑,老婆孩子怎么办?阿牛还没有成年,媳妇都没有娶,怎么办?家里还这么穷,难道阿牛要孤独终老吗?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到了如今,怎么会如此拖累他。十三心中已是惶恐不安,极度恐惧,仿佛置身了地狱,看不到一点未来。
但审案的流程该走还是要走,杨帆磕头道:“大人,我和王强喝完酒走到张常氏门口,不瞒大人,我们二人对张常氏有非分之想,但却从不敢做。我们听到张常氏在屋里大声道:“十三,你强奸了我,我要去报官,一定治了你的罪,你竟敢欺负我孤身一人,我说什么也要官府治了你的罪。”
王强磕头道:“大人,我们听到张常氏就是这么说的,我们兄弟先是羡慕不已,这十三居然做了这样的事。”但旋即他又摇手道:“大人,我们只是当时羡慕,这违法犯罪的事我们可不敢做,可不敢做啊。张常氏说完这席话,我们听到十三吼道,你只要胆敢报官,我就杀了你,并且杀了你的父母,随后我们再也没有听到张常氏的声音,想必是被十三给吓住了,他平时就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更不要说张常氏这个寡妇了,她不敢说话再正常不过了。”
“大人,我们可说的都是事实啊。”二人再次磕头道,当他们再次看向十三时,后者的眼神显的孤独无助,但二人却是装模作样的一阵哆嗦。
张常氏暴跳如雷道:“你们三人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刘大德强奸了我,你们却诬陷十三,你们到底收了刘大德多少钱?”
但县令却是狠狠拍下惊堂木,大声道:“张常氏,不要干扰证人作证,你口口声声说刘大德强奸了你,却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没有这些,就等于刘大德罪名不成立,而刘大德却有人证明他前天晚上根本没去过张常氏的家,刘大德更是找出了证人证明十三到张常氏家强奸了张常氏,通过这一些证人证言,本官认为张常氏状告刘大德强奸不成立,有三人证明事实上是十三强奸了张常氏,所以真正强奸了张常氏的就是十三。”
话音落下,张常氏头直向地上磕去,泣不成声道:“大人,不是这样的,是刘大德强奸了我,你可不要冤枉了十三啊。”
十三却突然感到眼前一片茫然,虽然想到了这些,但县令真的这样认定时,他还是接受不了,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判定。旋即他疯狂一般向地上磕头,”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阿牛内心的怒火不断的冲烧,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毁灭,大吼一声:“不要冤枉我爹。”旋即冲开衙役,向中堂走去。
县令立刻大惊失色,大声道:“快把他拿下,不要让他冲击公堂。”
一帮衙役旋即举起棍子围住阿牛,后者仍是往前冲,众衙役抡起棍子向他身上打去,阿牛毫无惧色,不顾一切的向前走,只听“砰砰砰”的声音响起,众衙役的棍子打在阿牛身上,立刻断为两截,只留下他们手中半截棍子愣在那里。
县令脸色大变,鼓起勇气吼道:“十三,快制止你儿子,不然你罪加一等,你儿子也要被抓起来。”
十三立刻大声道:“阿牛,快停下,不可大闹公堂,不要使我们一家都有牢狱之灾。”
阿牛声泪俱下道:“爹,他们冤枉了你,我们不能受这诬陷。”
县令厉声道:“混账,大堂之上,本官自有明断,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全部证明十三确实有罪,我也是依据事实定案,本官只能判十三有罪。来人,十三强奸罪名成立,即刻押赴大牢。”
在这一刻,十三再次看看阿牛,心中却是无奈和绝望,眼中的孤独和无助不能让儿子看到,但怎么能掩饰下去哪?他虽然绝对不会承认强奸之罪,却对儿子背负很大的罪,瞬间歇斯底里的吼出:“大人,小人冤枉啊。”
在这一刻,他的大脑不断的膨胀,血液不断的往上冲击,随之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瘫了下去。
阿牛快步冲上去,一把抱住十三痛声道:“爹。”
十三撑起最后的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手摸住阿牛的头道:“阿牛,爹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牛泪如泉涌,颤声道:“爹,你没事的,爹,我们都没事。”
翠花也冲了过来,撕心裂肺道:“十三,你可不能有事啊,你一旦有事,我可怎么过啊。”
十三出微弱的声音:“阿牛,我不行了,爹很幸运有你这个儿子,我没有做任何作奸犯科之事。我们父子都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阿牛扶着十三哭泣道:“爹,你放心,我一定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十三微微的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身体却慢慢的向下垂去,眼睛逐渐的闭上。
阿牛眼睛猛的睁大,大声道:“爹,你怎么了?爹,你怎么了?”
十三身体已经完全垂了下去,像一滩泥瘫在了阿牛的怀中。
翠花失声大叫道:“十三,十三。”
但十三却没有任何反应,身体的气温逐渐下降。
阿牛意识到爹真的走了,走的那么冤屈,至死都坚决不认为自己有罪,更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阿牛心痛如刀割,恨自己不能为爹爹申明冤屈,更恨这群人冤枉爹爹。
突然,他放下十三,站了起来,肃杀的眼神环视着周围的人,尤其是刘大德,三个证人,还有县令,单单眼神就要把他们杀死。
县令一屁股蹲在凳子上,表情不知所措,从阿牛肃杀的眼神之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杀气,令他有种进地狱的感觉,浑身不颤而栗。他从未想过事情居然会到如此地步,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这种压迫感怎么会如此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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