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话之间,已自到了那巨大的牌楼之前。只见这牌楼高三丈余,以汉白玉石搭建而成,中间悬有石制匾额,上书“万古流芳”四个大字。笔力遒劲,显是名家所书。
司徒桥见了这牌楼,面色大变,嘴里喃喃说道:“奇怪,怎么这阴楼建到了地面上……”
厉秋风与司徒桥并肩而行,是以司徒桥虽然是喃喃自语,声音极低,他也听得清清楚楚。看了司徒桥一眼,道:“司徒先生,这牌楼有什么不对么?”
司徒桥正自神游物外,听到厉秋风出言询问,身子不由微微一抖。他抬头看着那石制匾额,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道:“厉兄弟,这牌楼不是阳间之物,乃是建在陵墓之中的阴楼。故老相传,过了这阴楼,便是进到墓主人的阴宅。若是未得主人允许,贸然闯入,只怕会惹下大祸……”
厉秋风知道司徒桥和孙光明这等术士,对鬼神之说一向深信不疑。是以此时见司徒桥胆颤心惊的模样,倒也并不吃惊。他仔细看了看牌楼,道:“这碑楼只不过是高大了一些,与咱们常见的石牌坊也没有什么不同。”
司徒桥摇了摇头,道:“阳间的石牌坊,除了中间的大门之外,左右至少还各有一处小门。有的朝廷御制之牌坊,最多会有九座门,以彰表受封之人身份之尊、功劳之大。但是阴宅中的牌楼却只有一门,称为阴楼。那是因为墓主人离开阳世之后,阴宅为其独有。即便有殉葬的奴仆,也只能匍匐在其身后。若是左右还有小门,则视为仆侵主位,对墓主来说是极大的不敬。厉兄弟,你不妨想一想,生平所见的牌楼之中,有这种只有一座门的规制么?”
厉秋风心下一怔,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确是没有见过这种独门牌楼,是以摇了摇头。司徒桥接着说道:“阳间的牌坊上大半都有匾额,只是所刻之字大多是旌表臣子忠君爱国,或是赞扬节妇守节、诰命教子有方,如‘节’、‘孝’、‘忠’、‘义’四字最为常见。可是‘万古流芳’这四个大字,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阳世牌坊的匾额之上。这是因为这四个字是对一个人的盖棺定论,只能用在死人身上……”
司徒桥说到这里,厉秋风摇了摇头,道:“司徒先生,你这话说得可有些绝了。厉某在锦衣卫当差之时,有时会到东厂办事。东厂东安门北侧,正门坐北朝南,据说除非皇帝亲至,此门绝对不会打开。平时进出东厂,均由西南处一处小门通行。世人不晓得正门之后是什么情形,因畏惧东厂如虎,便有了种种可怕的传说。不过厉某机缘巧合之下,倒曾经随锦衣卫指挥使阳震中走过一次东厂的南门。记得进了南门之后,却是一处极大的厅堂。这座厅堂以青色水石建造而成,上覆青瓦,整栋厅堂不用丝毫木材,看上去阴森无比。这厅堂是东厂掌印太监办事的公堂,平常也极少打开。正厅左侧另有一处小厅,里面供着岳飞画像。大厅后有一堵青砖砌成的影壁,壁上雕有狡貌等异兽和狄仁杰断虎的故事……”
司徒桥心下一怔,不知道厉秋风为什么突然提起东厂。厉秋风见他一脸惊愕,微微一笑,道:“我这话说得有些远了,只不过这事情与东厂有关,是以不得不多说几句。那厅西建有一座祠堂,里面供奉着历代东厂掌印太监的职位姓名牌位。而在这座祠堂前还建了一座石牌坊,那牌坊的匾额上便刻有‘万古流芳’四个大字。这四个字来历可不寻常,是成祖朱棣亲手书写。司徒先生,你说阳世的牌楼上不会书写‘万古流芳’四字,这话可说得不对。”
司徒桥道:“厉兄弟,只怕你将这事想错了。”
厉秋风原本以为自己拿出了证据,司徒桥自然无话可说,想不到司徒桥不只没有服气,反倒理直气壮地反驳自己。他微微一怔,道:“愿闻其详。”
司徒桥道:“我虽久居京城,只不过是一介布衣,自然无缘到东厂转上一转。”
司徒桥说到这里,厉秋风心下暗想:“那是因为你福星高照,又仗着花家的庇护。否则你做下如此多的案子,只怕早就被锦衣卫的密探和东厂的番子盯上了。到时番子将你绳捆索绑,关进东厂的诏狱之中,你就知道东厂是什么模样了。”
司徒桥自然不知道厉秋风在想些什么,仍然自顾自地说道:“只不过听厉兄弟所说,东厂这等规格布置,建造之时一定请了风水高人指点。东厂执掌生杀大权,害死的冤魂定然不少。南属火,冤魂若要报复,便可借火势毁了东厂。要保得宅院平安,须得以水镇之。是以南门正对着的正堂以青水石建造,不用木材,便是为了镇压南方之火。东南属木,利进出,便开了一座门,供平日进出所用。影壁上雕有狡貌等异兽,用来吓退冤魂。而那座石牌坊,正是阴宅的正门。东厂将历任掌印太监的灵位供于祠堂之中,那祠堂便是这些大太监的陵墓,牌坊成了阴楼,上书‘万古流芳’四个大字,又有什么稀奇?”
司徒桥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东厂这等规制,说不定便是姚广孝当年的手笔。那里不是什么进行办事机构,活脱脱是一处人间地狱罢了。”
厉秋风听司徒桥说到这里,心下不由悚然一惊。回想每次到东厂办事,都觉得阴森恐怖。即便是阳光普照之时,一踏入东厂,便觉寒气逼人,似乎到处都有人在暗中窥伺。
司徒桥见厉秋风若有所思,只道他已被自己说动,接着说道:“有人在这里建了这座阴楼,必定大有深意。咱们若是闯了进去,说不定便踏入了陷阱,再想逃出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两人说话之间,杨业、玄机和尚和孙光明、苏岩却已随着杨延昭和杨延嗣穿过了牌楼,直向远处走去。厉秋风道:“鬼神之说,终属渺茫。既然杨老将军、孙先生都已经进去了,咱们说不得也只好闯上一闯。”
司徒桥大急,颤声说道:“厉兄弟,你还不明白吗?杨家父子是几百年前的人物,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咱们面前?他们不是人,是鬼。他们要将咱们带入幽冥界,咱们绝对不能和他们同行。”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已经走在百步之外的众人背影,接着说道:“厉兄弟,咱们没必要陪着他们送死,须得尽早抽身,才有一线生机。”
厉秋风“哼”了一声,道:“司徒先生,这话你方才为何不说?”
司徒桥见厉秋风面色不豫,知道他心下对自己起了怀疑,当下苦笑一声,道:“厉兄弟,我知道你瞧我不起,以为是我从中捣鬼。咱们既然到了这长平古战场,我也不必再瞒你。这十余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诸葛遗阵的阵图,想要借助阵图之力,灭了朱棣的子子孙孙,为惨死于朱棣之手的我家先祖和建文帝的忠臣报仇雪恨。其间或明或暗,与孙光明争斗过数次,只是一直没有正面交手。这两日与此人才算得上是朝了面。此人的本领不在我之下,幻术的本事更是在我之上。历经与玄机和尚一战,我对此人颇为佩服,原以为与他尽释前嫌,不必提防他暗中做什么手脚。只不过方才咱们远远见到这牌楼之时,我无意中瞧见孙光明和苏岩暗中传递目光,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
司徒桥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道:“厉兄弟,你我都曾见过姚广孝在虎头岩下山腹中幻化出来的可怕幻像,崆峒派掌门人等武林高手便是死在幻术之下。依我看孙光明的幻术本领不在姚广孝之下,咱们现在身处之地,十有八九也是在幻境之中。放眼天下,有这等本领的,恐怕只有孙光明一人而已……”
厉秋风听司徒桥说到此处,心下悚然一惊,回想与孙光明相识之后的经历,此人的本事当真令人匪夷所思。司徒桥虽然精通机关消息之术,不过幻术却不擅长。若说在太白居中那神秘老者、胡掌柜和小二突然消失尚可以说得通,只是杨家父子这数百年前的人物突然出现,毫无疑问是有人做了手脚。而此事太过诡异,也只有幻术高手才能做到。
司徒桥见厉秋风沉吟不语,接着说道:“方才咱们向这牌楼走来之时,我一直暗中观察孙光明和苏岩的动静。此前苏岩极少说话,孙光明说起话来倒是滔滔不绝。可是厉兄弟你发现没有?偏偏方才孙光明却一直沉默不语,苏岩反倒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我以为孙光明一定是在暗中策划什么事情,生怕咱们发现,便由苏岩出来插科打诨,他自已置身事外,一边观察咱们的动静,一边思忖如何对付咱们……”
厉秋风越听越是心惊,方才他一直听杨业说话,倒没有留意孙光明在做些什么。虽然他对司徒桥一直心有戒备,不过孙光明的幻术他已多次领教,此时所遇到的事情又是诡异之极,司徒桥如此一说,他心下疑云大起,看着孙光明等人的背影,他沉声说道:“依司徒先生的意思,咱们应该如何脱身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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