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时代属于没有计划生育的时代,外婆生了6个儿子2个女儿。外婆生小舅舅的时候,大舅舅在生表哥,结果表哥先出生了,小舅居然比表哥还要小。
现在一大家人,非常热闹。妈妈在家排老七,除了小舅,最小的就是妈妈了。舅舅们那时都很疼妈妈?特别是大舅,但是也因此不喜欢爸爸,或者说有点嫌弃爸爸。的确从外貌和家境上来说,老妈就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老爸唯一的优点就是为人实诚。这也许也是舅舅们最终同意了妈妈嫁给爸爸的原因吧。
毕竟在农村,有些男人,脾气不好,动手打女人也是有的。就算女人可以回娘家哭诉,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是要回去的,娘家人也爱莫能助的。
这次看妹妹穿戴的这么整齐,一双儿女也很灵气,看来日子过的不错,舅舅们也就放心了,没有怎么折腾妹夫。
但是对老爸,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听说你当了村长?就你那性子,我说不当也罢!”大舅看了看老爸,不屑的说。
爸爸听了只是憨憨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马马琳听了,心里却很怒,舅舅如果是真爱妈妈的,应该希望爸爸好才是。
前世妈妈走了,自己和弟弟两个人来到舅舅家,不受待见的。他们一大家子人在那打麻将,没有谁去主动搭理姐弟两,生怕这两个没有娘的小孩张口向自己要钱。
那时自己和弟弟都在上学,学费很贵,就老爸一个人干活,没有了老妈,老爸也不会过日子,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可是还是凑不够姐弟俩的学费。马马琳心里真怕啊,怕妈妈没了,爸爸也会累死,于是硬着头皮,到几个舅舅家,挨家挨户的借钱。那个场景多么的尴尬,一辈子都印在了马马琳的心理。被拒绝其实没有什么,但是拒绝你的,是你以为最疼爱你的舅舅。
甚至舅舅都不自己出面,直接让自己去找舅妈。舅妈更好打了,一句,我们也没有钱……
要多久多久才可以淡忘掉那种屈辱的感觉。伤害你最重的,最让你恨的不是陌生人,是亲人。只有抱了太大的希望,才会有更大的绝望。
重生了,再一次,先让自己体验了这其乐融融的感觉。看妈妈此刻一脸幸福的样子,马马琳恨用力的摇了摇头,既然一切还没有生,就努力去阻止他生,别让亲情去经受那一点点钱的考验了。注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冷漠!
所谓的亲人,也是有时间段的,在你最灿烂的时候,他是与你最亲密的人,在你最落魄的时候,他是与你最清淡的人……
看今年妹夫一家的穿衣打扮,明显是小日子过的不错。除了大舅开始还摆了摆普,其他的舅舅、舅母都热情的不得了,对两个小孩也又是抱又是亲的。
这一世的马马琳,做不到像前世那样,嘴巴甜甜,挨个喊舅舅舅妈的,一脸天真的亲回去。
马马琳保持冷冷淡淡的气质,和大家保持着一个距离。“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觉得你们是我最亲的人,即使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远远的离开了,我也不会那么痛苦,因为本来就是陌生人。”
舅舅们觉得这个外甥女虽然长的挺好看,可是脾气太大,谁都不搭理的样子,真是不讨喜,倒是小外甥一脸天真浪漫,很可爱。
“爸爸,我不喜欢舅舅!”马马琳牵着老爸的手,走出了热闹的人群!
“傻瓜,他们是你的舅舅啊!”马小山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也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妻子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多久没有看到妻子这么开心了!
晚上妈妈和外婆睡一个床,好像有一夜的话都说不完。听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爸爸对她如何的好。外婆也高兴,这一点,外婆知道妈妈没有骗他,晚上看这个女婿,吃块鸡肉,还亲自把皮给剥开,再给女儿?当着一桌人的面,很自然的做着这活,可见平时很疼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小山对你好,可是他太实诚,怕你们日子过的不富裕,怕你吃苦!”外婆感叹道。
“阿母,今年我们赚了一些钱的,前一段时间,家里把积蓄拿去给小琳的老师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很好,赚了不少钱,你看我们一家的衣服,都是那店里的。这事,我们谁都没有说。”老妈忍不住偷偷的告诉了外婆,也一脸俏皮的样子。
马马琳一点睡意都没有,认真的听着妈妈和她的妈妈聊天。妈妈也有小女孩的时候,还会向外婆撒娇。自己睁着眼睛,看着外婆家黑暗老旧的房顶,时不时还可以听到阁楼上的老鼠爬过。
“真好,这样的感觉,大家都在。”马马琳想起妈妈走后,自己带着弟弟来外婆家,也就外婆会偷偷给姐弟俩塞钱。可是外婆常常看到自己和弟弟就忍不住想起妈妈,忍不住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到后来,哭的眼睛也花了,耳朵也聋了,整天呆呆的。等马马琳赚钱了,总会第一时间回去看外婆,给外婆钱,很努力的想把妈妈能给外婆的都给了外婆。
第二天,就离开了外婆家,因为快过年,家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外婆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村口。马马琳无数次的回头,都看到外婆还在那里站着,直到看不见了。
外婆家到自己家,是有一条山路的,不好走。马马琳牵着妈妈的手,一步一步的,告诉妈妈前面有小河,前面是阶梯,前面是平地,这里该大步一点,这里该小步一点。
四人走的很慢,蓝天,白云,竹林,稻田,小动物的叫声,溪水的声音,交织一起。中间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了。
一家四口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马马琳却惊呆了。忽然有一种梦幻一样的感觉,不知道现在是梦,还是真实的。这块坡地,是妈妈埋骨的地方,此刻苍苍绿绿的,一片欣荣。妈妈也坐在一边,脸因为走路有点红,却更显女人的美丽。
是梦吗?为什么这么真实,这块原本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坡地,因为埋葬了妈妈,也成了自己后世的埋泪之地,记得自己在舅舅家受了委屈,一个人走回家,中途就到妈妈的墓地,在小小的凹槽,躺了很久,仿佛这是人间最温暖的地方,这就是妈妈的怀抱。
小时候自己很害怕路过墓地,可是因为妈妈,却总觉得墓地也是亲切的,里面也是其他人的至亲至爱。
重活了不是么!就算是梦,我也要认真的过,不知道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马马琳站起来,牵着妈妈的手,说道“走吧,妈妈,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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