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即为出差,大区总监邢图经常带着武晴歌到处谈判生意,签约合同,策划项目,经营老客户,挖掘新客户。武晴歌跟着邢图手底下混,邢图特别器重热血激情、幽默风趣的武晴歌,经常带他出入各种酒店别墅、私人会所、酒吧夜总会娱乐场所,一起见老板拜官员见客户,喝茶谈生意,签字做买卖。
成人用品是隐藏的暴利行业,回扣提成真不少,武晴歌赚了一点钱,淘了一点金。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生活每天晚上都是人情世故,推杯换盏,强颜欢笑,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巧舌如簧,喝酒唱歌,按摩洗浴,身体服务,川脸面具,见人说人话。这段人情世故的江湖日子,是武晴歌物质生活最奢华时期,也是最放纵时光。
几天后的再次出差,区域总监邢图带上了经理徐绪和武晴歌。武晴歌不愿前往,找理由推脱,但老奸巨猾的邢图,在销售职场早已练就一双洞察人心,看穿人性的眼睛,他清楚武晴歌是在逃避出差,已经开始不想干销售了。
邢图希望武晴歌看清楚事实现象,经理徐绪对武晴歌说,“我俩和你没有感情交往,只有利益交易。你和我俩仅仅只是同事关系而已,只有工作来往,一分感情的空间也容不下。”
“跟你明说了,销售行业,就是门槛很低,谁都可以做,但是谁都难以做成功。销售是无数人职场第一所学校,这个圈子从来都留不住人,也从未缺人,车水马龙人群熙攘,每个做销售的,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监邢图看着自己器重的武晴歌今天完全反常的糟糕状态,非常失望,恼火发怒。
“永远记住销售界的生存法则,销售的世界只有金钱交易没有真情来往。”销售界的千年王八、老司机、领导邢图的训斥,算是给武晴歌严肃上了利益至上课。
邢图的咆哮声里,透露着他曾经年少时摸爬滚打的伤痕累累,传递着他人性扭曲之后的悲凉和无可奈何。凝望着邢图的眼神,武晴歌看见,那黑不见底的深渊,直让人身颤抖、心发凉。人活一生,有多少机会可以选择,更多时候或许都是因为生存而别无选择。
没有看武晴歌,销售区域总监邢图点燃烟冷漠说,“我们社会所宣扬的价值观,媒体报道的真善美,似乎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多少人会自愿遵守、带头践行呢?”
“宣扬不要拜金,可每个人都无法阻止的崇拜金钱至上。宣扬没有官僚主义,官场职场依然是关系围圈、派系林立。领导管理层总宣扬基层多好多爽,却人人都挤破脑袋往上爬。”
吞云吐雾,邢图淡淡说,“宣扬的社会现象,似乎往往都是假象表象,真实的现实情况,混迹在社会摸爬滚打的人内心最清楚明白,实现美好生活的生存法则每个人都不会听人说教。”
武晴歌不再说话,沉默妥协的跟随总监邢图继续出差,经理徐绪开着宝马车,载着邢图和武晴歌前往中原重镇郑州。
见武晴歌也没好奇问,徐绪自说自话,“你也不问问我们为啥子去中原重镇?”
武晴歌望着车窗外,没力气说话,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心事重重。
徐绪自己嗨,“因为那里是全国人口最多之地,人多就需求大,需求多就市场大,市场广就赚钱多。”
宝马车上高架,直奔高速公路,飞出紫安城,冲往中原重镇郑州。
总监邢图领着徐绪、武晴歌出入不同场所,除了酒店,会所,ktv,酒吧等等娱乐中心,
还有什么办公楼,医院,小区,工地等等工作环境。
在出差的经历中,武晴歌了解到了一个纸醉金迷,奢靡腐烂的灯红酒绿世界。这个世界,暗藏在黑夜下,活跃在夜幕中,不眠不休,不死不止。
奔波一天一晚上,深夜和客户谈判结束,离开酒局回到酒店,武晴歌躺在床上,邢图淡淡说,“武歌,来首悲伤情歌,越殇越好的那种。”
武晴歌打开手机,播放了阿木的歌曲《爱在现实面前》。
徐绪点燃烟,倒满酒,“来,老邢,武歌,抽烟,喝酒。”
武晴歌接过酒杯,“来,干杯。”
烟雾缭绕,酒精刺激,悲伤被音乐激活,邢图告诉武晴歌自己的秘密,“当年我还是小白,初次踏入销售行业的新人,你猜猜菜鸟的我是怎样突破界线,不再是处男身的?”
武晴歌推断,“该不是一起玩耍的同事把你灌醉了酒,让女人把你睡了?”
“你猜对了一半,当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富婆看上了我,馋我的身子,我俩算是交易。”邢图抽着烟。
似乎俩领导今晚放开了,经理徐绪手舞足蹈轻轻哼唱,总监邢图敞开心扉,“我身边没有谁和谁是做销售行业的,都是靠辛勤劳动卖体力、踏实工作赚点死工资,血汗钱,拿点最低的金钱收入。我身边也没有做生意的人,都是给别人打工,靠打工拿工资的工薪族。或许无数人都以为打工上班就不需要操心,没有风险,是最踏实最保险最稳妥最安全最稳定的。但这些是依靠别人依附他人依赖外人,而不是自力更生,自强不息。我不想成为这样的平庸人,不想过这样的穷苦生活。”
“人活一世,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现实社会,一个是钱,一个是权,一个是本领实力,这些才能拓展延伸提高人的自由范围领域。有钱有权有本事实力,想做什么都可以。”邢图吞云吐雾。
徐绪搭话,“没钱没权没实力本领,什么也做不了,也就是自由范围狭小,想做什么做不了,想买什么买不了,没办法过上你所喜欢的生活。”
武晴歌表情冷峻,点头认可,“自古以来,无奸不商,商人是社会恶源,许多事情都是商人幕后黑手玩家,可是社会发展偏偏离不开商人。我也想逆天改命,我也渴望成为有钱人,我也想成为生意人,可是我不想毁灭心中完整纯洁的美好。”
“想赚钱又不想遭遇,这人世间哪里会顺你心如你意呢?”徐绪抽着烟冷冷说。
还没有谈过恋爱,就已经不是处男身了,没想到邢图曾经遭受了这么多打击。从此邢图对爱情真心不再看重,更在乎金钱交易,更追求快感放纵。武晴歌或许幸运,目前还没有突破界线,坚守了处男身,但也导致武晴歌在迷失自我的路上,即将越走越远,偏离大道。
“我也寂寞空虚,但我坚守心中情怀,不滥情不乱淫。”武晴歌喝着酒,也对邢图、徐绪敞开心扉,“我的身体,必须在结婚,这是我对爱情的誓言。”
可惜,此时武晴歌还不知道,销售行业的虐心究竟有怎样强大的魔力改变人的心智,销售工作是最容易让人快速苍老,心境提前成熟老去,心情冷漠麻木,眼里只剩利益至上,感受到社会深层次的寒冷无情冷酷,发现社会暗处的潜规则,踏进社会的深水区,靠近社会的灰暗地带,身处污泥臭气之中,哪怕精神感觉窒息,但是依然得在臭气熏天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待着处着熬着。每个身处销售环境下的人,要想活在销售圈子扎根,除了同流合污,别无选择。
徐绪抽着烟,冷酷说,“生存在社会上,总有一种力量拉你下坠。”
放下酒杯,邢图看着武晴歌说,“销售行业做久了就容易扭曲人性,令人眼中只剩下金钱,一切皆为利益交易。”
喝着酒,徐绪告诉武晴歌,“人最怕的就是穷病,最难治的也是穷病,为了赚钱存钱买房子,主动去从事销售行业,被迫放弃自己多年以来坚守的道义价值观,陪吃陪喝陪玩去低俗场所淫荡。”
徐绪的心,在一点点偏离主流正常的社会生活轨迹,他的心灵已经在一点点的扭曲,他的良心在一点点丢失,他的纯真在一点点丧失。徐绪,似乎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进化后的邢图。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心一天天的痛,一刻刻的痛。他害怕安静下来,害怕理论说教,害怕写文字看文字。他强迫自己一直运动,一直和人来往打交道,不断找刺激找热闹找快感,否则他就会被孤独寂寞瞬间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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