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随风送上一束玫瑰花时,李月湖还有些惊讶,问他是哪里来的花。
顾随风也没隐瞒,将那个小女孩卖花的事一一说了。
李月湖听后,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道:“我小时候也出来卖过花的……”
那时,她还是孤儿院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孩,因为从小就懂事,所以小小年纪就出来卖花挣钱了。
可能看她可怜吧,她的花总是很快就卖完了。
如今,她长大了,却还是有别的小女孩出来卖花,还是小小年纪就得为生活奔波,仿佛是一个永无休止的轮回。
做人真难啊。
李月湖捧着玫瑰花,生出了莫名的感慨,但她的眼神太空洞了,好像在看着顾随风,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顾随风心头一痛,很后悔刚才对她的逼迫。
唉,明知道她的情绪很不对劲,为什么非要逼她做出选择呢,为什么非要打破彼此间的和谐呢?
顾随风后悔了,柔声哄道:“月湖,我们回去吧。”
这一次,无论她想去哪里,顾随风都不会再拒绝了,还是得给她更多的时间吧。
其实,顾随风不是不能等的,但他最近总是觉得很心慌,好像冥冥之中要生什么事了。
李月湖静静看着他,还是点头了。
于是,两人往回走,又一次坐上了小车。
车窗摇下,任由夜风吹进来。
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李月湖还是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顾总,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李月湖突然的一句话,让车内的空气降到了冰点,也让顾随风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僵硬了。
“月湖,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也不要再来往了。”
既然他不信,李月湖便又说了一次,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在面对顾随风时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顾随风脸色一沉,眼中酝酿起了骇人的风暴,浑身散着冰冷的气息。
“为什么?”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但他喜欢一个理由。
李月湖想了想,淡淡说道:“我不想跟你见面了,我也不想跟任何人见面,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只是她觉得累了,累得不想和人相处,也不想再说话了。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她希望能一个人静静度过。
顾随风一顿,内心是不接受这个理由的,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将他所有的骄傲都砸碎了。
“月湖,我不会放弃你的。”
顾随风喉头微哽,最后只化作了这么一句话。
他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等待,唯独不能放弃李月湖,无论是放弃跟她见面,或者放弃爱她,都是难以接受的。
别的都可以答应她,但此事不行。
“月湖,你今晚累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我们改天再说吧。”
顾随风的意思很明显了,李月湖也懂了,便不再说话了。
但她不说话,只会让顾随风愈忐忑不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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