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个人的约会,变成了三个人的闲逛,而且小夏还成了被挤到后面的那个。
因为艳儿郡主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外加一个贴身的婆子,浩浩荡荡一排人,别的百姓一见就知道这姑娘来头不小,所以都绕路而行,她自然更没有靠前的资格。
便只能被隔离在几米之外,遥遥看着两人并肩走路的背影。
原来这就是艳儿郡主啊,曾和季子封有过婚约的人……钟小夏心里酸酸的!
她长的很漂亮,身材高挑、五官柔美,跟季子玥那样的千金比有气质多了,而且也不像季子玥那样张扬,属于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型,虽然人家自始至终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目光所及只有子封哥哥,但就是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
钟小夏默默走在后面,见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艳儿郡主还时不时拉拉季子封袖子,完全是一个女孩儿爱慕一个男人才会有的小动作,而季子封还会微微向她那侧倾倾身,似乎是在认真听她说了什么,仿佛……早忘了身后还有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钟小夏不介意、她真的不介意!这样一对男女在一起才是最般配的,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连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她算什么呢?一个无父无母、甚至还要寄宿在别人家的孤女,她根本配不上他,也许这一刻她才看清,他对她的好,是真的出于同情,只拿她当一个需要人关爱的小妹妹。
你瞧……现在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出现了,他就把她忘了。
看看手里的糖葫芦,她若无其事的咬了一大口,唔……好酸、好酸好酸,为什么感觉没有刚才甜了呢?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走向旁边一个卖瓷器的小摊,发现上面有一套完整的十二生肖摆件,且各个传神可爱,尤其一只小猪仔,模样憨态可掬,耳朵和猪嘴巴都是粉嘟嘟的颜色,她十分喜欢,便向摊主询问了价钱。
“姑娘,十文钱一个。”
钟小夏想拿出钱袋,可一摸腰间……空的!对,她想起来了,今天说好季子封买单的,所以她嫌累赘,便没把荷包带出来。
侧头,往远方看去,季子封和艳儿郡主的身影已经离她很远了,艳儿郡主手里还多了一把蒲扇,应该是季子封送给她的吧?刚才她在一个摊子上见过,很精致漂亮的扇子,上面图画是她最喜欢的工笔,所以一眼就被吸引了,可却要一两银子一把,她嫌贵,就没好意思开口。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喉咙里像塞了一颗鸡蛋,堵得胸口极为难受,只能不断借由吞咽口水的动作才能让呼吸稍微顺畅一点。
转回目光,她不想再看了。居然发现这一切有点好笑,季子封约她出来逛灯会,然后因为遇见另一个女人,就把她忘了,只顾着跟人家在前面聊聊我我,连她被落在后面这么远都没发现,是不是对她有些太不尊重了呢?又把她当成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原来啊原来……他的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容忍谦让,都、是、假、的!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他还记得她是谁?
凝视着手里的小猪瓷器,她笑了一下、又笑了第二下,然后把它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忽然想通一件事,其实没有什么能够真正伤害你,唯一能伤害你的,是你的在意,那她不在意不就好了?
摊主见她对小猪爱不释手,还以为她会买,没想到她又放了回去,不禁诧异询问,“小姐是嫌价钱贵吗?若你真心想买,我七文钱就卖给你如何?”
钟小夏笑着摇摇头,“您的东西不贵,只是我突然不喜欢了。”
“为什么?刚才还看姑娘满心欢喜。”摊主表情惊讶。
她襟襟鼻子,“因为我的生肖……和属猪的有点相克。”话落,便转身往和季子封那边相反的方向走去。
上辈子的二十几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是离开谁就不能活了,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子封哥哥,你总回头看什么呢?是在找那位小姑娘嘛?”艳儿拽拽旁边男人的袖子,小脸儿在灯火照耀下红艳艳的,真没想到,会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地方遇见他,她记得他一项不喜热闹的,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呃……?”季子封回过头,稍微往旁边挪了挪,和旁边女人拉开点距离,并如实回答,“对,我再找她。”
其实,把她一个人扔在后面,他心里也是万分不舍,可在事情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他不能让她过多暴露在外,万一她的存在提前传到季鸿庭耳里,再加上对林贵秋的事怀恨在心,难保不会找机会对她下手,他是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所以就只好先委屈她了。
“子封哥哥好像十分紧张那位姑娘,她是……子封哥哥的心上人吗?”艳儿试探着问。
“我们都在大理寺任差,今日是出来办案的,请艳儿郡主还是别多打听为好。”他脸沉了几分,只想赶紧打发掉她。
“哦?是吗?那你猜猜,那位姑娘现在在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我们呢?”艳儿故作神秘,但其实皆是考验。
季子封抿抿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
关于小夏的所有事,他都无法置之不理。
艳儿心里咯噔一下,以她对季子封的了解,他对男女之事一向寡淡,倾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但他从未对谁表示出过多关注。如果不在意,他是连问都不会问的,她见过很多次他是如何冷酷无情拒绝别人的,可如今……他态度还是变了,心中不免多出几分苦涩。
“那子封哥哥侧过来一点,事关女孩儿家名节,总不好让别人听到。”
琢磨一下,季子封还是微微侧过去一点,但尽量保持着她无法碰到的高度。
艳儿踮起脚尖,余光看到后面的女人正好朝这边看来,才趴到他耳边说道,“呵……她啊,一直再偷瞄我们呢,表情还酸溜溜的,肯定又是一个爱慕子封哥哥的对象吧,子封哥哥真的不叫她过来吗?其实一起逛也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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