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谦恭敬地接过沈嘉齐递过来的荷包,起身回道:“回叔父的话,侄儿打算明年下场试试看。还望叔父得暇多多指导。”
沈嘉齐笑道:“看贤侄这份沉稳的气度,就知道你才学定然不差,又有你爹爹亲自指导,想来明年下场不是问题。”
“谢叔父吉言。”陈子谦再次对着沈嘉齐躬身行礼,这才缓缓走到一边去,将荷包收好并不急着打开看,嘴角微微含笑的看着弟弟妹妹。
紧接着,陈子砚就快步上前来,恭敬地对着沈嘉齐行礼参拜道:“侄儿子砚见过赵叔父!”而后,他就抬头好奇地看着沈嘉齐。
陈子砚今年十岁,相貌上随母亲,比哥哥看起来还要俊美几分,一双眼睛非常灵动,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沈嘉齐将原本买给沈维安的一个白玉麒麟的镇纸送给他当表礼,扶着他起来,想着他与沈维安年纪差不多,便随口问道:“子砚《三字经》可学完了?”
陈子砚接过荷包,行礼致谢,起身回道:“回叔父的话,侄儿已经学完《三字经》了,现在正学《诗经》,还学了对对子。”
“喔?”沈嘉齐一时兴起道,“子砚对两个对子给叔父听听可好?”
陈子砚背负双手,自信的望着沈嘉齐道:“还请叔父出题。”
沈嘉齐略沉吟了一下,开口道:“门对千跟竹。”
陈子砚略一思索,便对道:“家藏万卷书。”
沈嘉齐双眼一亮,忍不住拍手赞道:“好!对得好!难得这下联意境上佳,可比叔父这上联好多了,叔父可不能再考你了,不然可要自己出丑了。”说到这里,沈嘉齐又忍不住回头对陈明朗道,“这孩子才思敏捷,将来也定是状元之才!”
陈明朗忙笑道:“贤弟快别夸他了,这孩子可不禁夸。”
沈嘉齐只当义兄谦虚,一点没将陈明朗这句话放在心上。
最后上来见礼的是年仅四岁的陈玲珑。这孩子结合了父母的优点,五官生得极为精致,一张小脸粉嘟嘟的,跟个粉团似的,一看就觉得喜气。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沈嘉齐,又咬了咬手指,这才在父亲的催促下给沈嘉齐行礼磕头道:“侄女玲珑见过叔父!”
“这孩子真可爱!”沈嘉齐一看陈玲珑就喜欢,忙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在膝上,又将自己给沈梦买的玉玲珑取出来,送给她当表礼。
“叔父,这个叫什么?”陈玲珑取出荷包里的玉玲珑左看右看,觉得非常好看。
沈嘉齐耐心地回答道:“这个呀,叫玉玲珑。”
陈玲珑抱着那玉玲珑,咧着嘴笑了,冲着两个哥哥道:“玲珑的礼物最好看!也叫玲珑。呵呵,呵呵呵!”
沈嘉齐也跟着笑开来,而后抬头对着陈明朗道:“大哥好福气,两个侄儿都聪颖非常,玲珑侄女又玉雪可爱,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将来必定大富大贵。”
陈明朗跟着笑笑,将女儿从沈嘉齐膝上抱下来递给妻子,轻笑道:“这丫头长得喜气,抱着可沉了,别累到贤弟。贤弟是想侄女了吧?今天让贤弟破费了,只怕这些东西都是买给侄儿侄女的?”
沈嘉齐坦然笑道:“幸好前两日出门看到一家玉器店里东西不错,价格也还便宜,就给三个孩子买了个小东西放在身上,不然今天可真没东西给侄儿侄女。”
其实这三块玉玉质都不算好,玉质好的沈嘉齐也买不起,不过雕工很不错,看起来倒也还讨喜,他就买下来了,他们家条件不好,陈明朗也是知道的,想来也不会在意表礼轻重。
实际上,陈明朗却是有些意外的。今天忽然兴起跟沈嘉齐结拜,也没有给人家准备的时间,他本来想着要是沈嘉齐身上不方便,这表礼过几日送来也是一样的。没想到沈嘉齐想念儿女,便将买给他们的东西放在身上,最后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女。想到这里,陈明朗立即想到,等明日让妻子去几家玉器店好好看看,给义弟家的三个孩子也好好选一份表礼。
江阳是陈氏老家,人口众多,但住在陈府的嫡支却只有三房。三房早已经分家,成器的都在外做官,大多把自己的父母妻儿都带去了任上。陈明朗这一房其实是二房,他父亲早逝,伯父在任上,便只有祖母、母亲两位长辈在。
晚饭的时候,陈明朗让两个儿子一起陪着沈嘉齐吃饭,饭后将两个孩子打发回去,又带着沈嘉齐去外院客房休息,还说要跟他秉烛夜谈。
两人留着一盏灯,在窗边对坐着赏月谈心,中间的矮几上放着一盘水果,一盘糕点,一壶美酒。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中酒喝得微醺。
陈明朗的几个孩子沈嘉齐都见过了,陈明朗趁着酒兴又询问起沈嘉齐的两个孩子来。
沈嘉齐是个疼孩子的好父亲,一说起自己的孩子就满脸慈爱与欣慰。
说着说着,陈明朗忽然转而问道:“之前见过贤弟和那位李家大少爷,为兄见他对贤弟似乎颇为恭敬,贤弟可是曾经指点过他的学问?”
沈嘉齐摇头道:“我底子差大哥也知道,大少爷的学问可比我好。他······唉······”沈嘉齐轻叹了一声,没有说下去。
“可是大少爷有什么不妥?”陈明朗追问道。
或许是喝多了点,沈嘉齐又对陈明朗极为信任,不知不觉中,他就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其实大少爷人很不错的,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已经中举,想来今后也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只是年纪大了些,实在不是我家梦姐儿的良配,也不怪李大人不答应,就是我心里虽然喜欢大少爷,其实也是不怎么肯让他当我女婿的······”
陈明朗想着李家的家世并不比陈家差多少,那李瑞也一看就是聪明稳重的,他既然看上了义弟的女儿,那他这位未曾谋面的侄女只怕真如义弟所说,聪明可爱。
想到这里,陈明朗立即下定了决心,对着沈嘉齐诚恳地说道:“贤弟,你我兄弟相见很晚,如今又结为异姓兄弟,不如我们干脆再做儿女亲家吧!你看我家砚哥儿如何?他今年十岁,与侄女年纪倒是正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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