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鼎撞塌大门后,余势不减,继续撞向山庄之内。早先进入山庄的四大太上长老看到鼎之威势,均不敢上前阻挡,萧然也是狡猾地退到一边,他也想看看对方会如何处理王先运这全力一击。
就在铜鼎如流星般径直冲向山庄内庭之际,一道元气大手凭空出现,一掌印在铜鼎之上,铜鼎立即倒飞而回,王先运咦了一声,双手齐张,运起太极”卸“字诀,双手环绕大鼎,脚踏九宫步法,倒退三步,才堪堪将鼎接住。铜鼎上留下了一个深约寸余的掌印。王先运心中暗叹:”对方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要知道,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力出手,结果居然还是略处下风。“
”王先生功力深不可测,失敬,失敬,里边请。“张恨水的声音传来。王先运笑了笑,重新背起那口铜鼎,缓缓走进了山庄大门,不,应该是大洞,因为原本的门早已不见。
一行人穿过长约30米的山庄外庭,进入到内庭之中。内庭东南角的一个亭子里,张恨水正独自而坐,焚香品茗。从亭子处到外庭大约也有20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刚才如果那拍向铜顶的一掌,是张恨水发出的,他这凌空一掌至少隔着四五十米,而且还能将铜顶原路击回,把王先运击退三步,这种功力,已近乎神话。
一直脸色轻松的萧然终于严肃起来,他看了看王先运,王先运回应给他一个无奈的苦笑,随后两人一同迈进了亭子。而暗亭的四大太上长老则恭敬地立在了亭子外的两侧。
亭子中共有一张石桌、四个古凳。张恨水居东而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两张古凳,示意萧然和王先运坐下。随后,亲自倒了两杯茶,轻轻放在两人面前。萧然毫不客气,举起杯子,将茶一饮而尽,王先运则是端起茶杯,慢慢品鉴。张恨水笑道:”萧小友还是有些性急,还是王先生颇为懂茶。这品茶啊,要先闻其味,再观其色,最后慢慢品其中之味。“
萧然也笑道:”张先生教训的是。不过,我以为,茶和水本质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用来解渴的。只不过视人的心情而定。心情不好,饮再好的茶都如药般苦涩,心情好,饮再差的水都如甘霖。“
张恨水含笑点头,并没有继续争辩。却突然问了句奇怪的话:”两位觉得这满山枫叶如何?”
萧然和王先运闻言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张恨水继续说道:”这种枫树其实并非燕城所有,而是生长在南疆。多年前,老夫在南疆行走时,偶然发现,心甚欢喜,于是便带回这青砀山栽种。如今,漫山红枫,层林尽染,已成为燕城的一道风景。“
”可我听说,能欣赏到这样风景的人,这二十多年来,不超过20个。“萧然问道:”这又是为何?“
张恨水笑道:”小友所说不错,连你们在内,这二十多年来,只有20人曾经登过青砀山,而真正能坐在我面前,和我一起喝茶的,只有不过区区五人。而两位,可以说是这20年来,唯一两个能神清气爽,毫发无伤地坐在我对面喝茶的人。“
”那我们确实应该感到庆幸。“萧然揉着鼻子笑道。
张恨水没有接话,而是又缓缓给萧然和王先运倒上了一杯茶。
”不知张先生此次找我们前来,所为何事?“萧然问道。
”我找你们和你们找我,又有何区别?“张恨水笑道。
萧然没想到张恨水会如此回答,一时有些尴尬,他和王先运来燕城,本就是为找张恨水,张恨水作为一代人杰、枭雄,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不错,我们确实是来找张先生的。“萧然揉着鼻子笑道。他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遇到尴尬的事,总喜欢装光棍。他自己如果不觉得尴尬了,那尴尬的岂非就是别人了。
”哦,那你是不是知道,这二十年来,见过我的人,有几个还活着?“
”不知道。“
”只有一个。“
”东圣岛沈千秋?“
”你居然也知道此事。那你们为何还敢来见我。“张恨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萧然已经隐约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如果我说,我们现在就走,还来的及吗?“萧然也笑了起来。
张恨水没有说话,而是举杯,轻抿了一口茶。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萧然叹了口气,忽然问道:”你这二十多年来,真的是下过一次山?“张恨水笑容一敛,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是的,只有一次。“
”你为什么不下山,是和楚留香有关吗?“
张恨水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你的问题太多了。“
”可能人之将死,其话也多吧。“萧然依旧笑容满面。
张恨水看着萧然那副样子,突然又笑了起来:”在这世上,恨我的人,大多死在了我手上,剩下的要么是怕我的人,要么是有求于我的人。像你这样既不怕我,也不恨我的人,确实不多了。“
萧然浅笑不语。手不自觉地又揉了揉鼻子。
张恨水忽然起身,凑近萧然,压低声音说道:”我越看你,越看越像一个人,一个我最讨厌的人。希望你真的和他有点关系,否则,你真的会成为一具尸体。“
萧然脸色古怪起来,他已经猜出张恨水说的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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