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明。
一路放倒巡逻的人,两个人手里的安眠剂已经用光了。
微凉的夜色下,许时居额头的汗水淅沥流下,大口喘着气。
卫辞暮扶了他一把,互相靠着蓄力,又继续脚步生风,向戒备森严的校长办公室走。
光弹枪一下崩落门锁,上次光顾过的办公室就像是无声的阿鼻地狱,黑暗像是厚重的迷雾掩藏罪恶,办公桌上的男女合照映出光弧,看不清楚脸但是仿佛有人在静静注视着他们,毛骨悚然。
书架角落处,悄然的红光微微闪烁。
气氛太过魑魅魍魉,有点上头。
许时居左手按住右肩转动一下,耸肩打开灯。
90世纪了,他是坚定忠实的唯物主义者。
科学至上!!!
卫辞暮走到一幅学生合照前,犹豫几秒把画取下来。墙上是一个凹下去的空匣,他试探性扭动几下,不远处书架移开——是一个地下通道。
他拦住想往下走的许时居,正色道:“我走前面。”
许时居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刚才这人雷厉风行干掉一个又一个的大汉,从令如流退后:“好的,您先来。”
甬道很狭窄,最多两个人并肩而行。
寂静的空间仿佛可以听见衣服布料的摩挲声,刻意放缓的脚步不轻不重落在台阶上发出哒哒声,两侧粗粝的墙面不时剐蹭着许时居的衣摆。
他看着前面的人,心潮起伏,忽然有这么个人挡在自己前面,一时百感交集。
尽头是一间密室,换气系统的呜呜声掩盖住细微的声响,光弹枪枪托抵住石门一侧,伴随着巨石的摩擦声,石门大开。
入眼是一箱又一箱的‘迷烟’。
食髓的红色液体装在拇指大小的玻璃密封罐里,呈现妖冶诡谲的光泽。
许时居瞳孔骤缩,一把拉过前面的卫辞暮,枪声响起,光弹打穿卫辞暮竖起的衣领,两个人躲在旁边的集装箱后面,石门已经关上了。
“远道而来的朋友们,不出来打声招呼吗?”校长愉悦温和的声音在暗处响起,不急不缓的走出来,站在那一箱箱‘迷烟’前踢脚一踹,玻璃碰撞声如同催命的音符,让人头皮发麻。
卫辞暮不断观察着四壁上安装的光弹机,一共有八台,足够把他们打成筛子了,手指在地上急速滑动。
许时居手攥着卫辞暮被打穿的衣领,心有余孽,开口:“校长这待客之道恐怕有失风范啊。”
声音听上去很是泰然自若,校长柔声道:“抱歉啊,吓到你们了。但是你们不问自访我的办公室也不是君子作风。”
见对方没有动静,他也不介意,继续轻言浅笑道:“我知道你们是特警,你们刚走就有人给我递了消息。那个人说‘1号来了,有耗子。’”
许时居不可置信抬头,脑中混沌,理智被一句话炸的七零八落,手脚冷得钻心。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和人继续周旋:“你是校长,却利用学生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对得起s星那些人对你的称赞吗?”
“当然,我对学生们都很好。他们在这里过得很幸福,不会有异样的眼光,也不会有令人作呕的假惺和居高临下的评判与怜悯。”像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校长甚至轻声哼唱起了《圣人曲》。
“那破旧公寓里那几个人呢?”
这句话像是破开冰面的重锤,一击中的粉碎校长的装腔作势,校长厉声道:“天理昭彰,兰因絮果。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他们自食恶果。”
许时居没再出声,因为卫辞暮和他换了位置,点了点他手腕的位置,然后枪口对准了其中一个光弹机弹口。
校长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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