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也有点慌了,跪着往前膝行了两步,在大皇子的身旁,也是连连的磕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请命,带着人去沧州,给恭亲王爷赔罪,一切损失儿臣承担,儿臣在那边住下,一直等恭亲王府全都修缮好了再回来……”
重重的磕头:“父皇,皇兄也是为了朝廷的事,儿臣未出半点力,此事若是全怪皇兄,对皇兄不公平。儿臣求父皇恩准,儿臣去善后,恭亲王爷但凡有一点点不满意,儿臣就不回来!”
皇上青着脸盯着下面的两个儿子。
周瑾寒和宋睿宸心里清楚,二皇子虽然是帮着大皇子解围,其实说话的技巧还是很高明的,却也是将大皇子晾了出来。
不过这也只能怪大皇子之前办事太不经心,捅出来这样天大的大篓子。二皇子其实也只能这么做,不管是袖手旁观,还是落井下石,显然都不对,他只能帮着大皇子出面去善后。大皇子也说不出来二皇子这是落井下石的话。
皇上沉着脸,半天才对大皇子厉声道:“你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错在哪里了,什么时候起来!”
大皇子磕头,带着哭音道:“是!”起身弓着腰,慢慢的退了出去。
皇上对二皇子同样的没有好脸色:“你去善后!既然你领了命,就去办好,但凡恭亲王爷有一点点不满意,也不要回来见朕!”
二皇子也赶紧的磕头答应一声:“是!”
同样的躬身慢慢起来,退了出去。
这样的处置,两个皇子谁也没占便宜,大皇子固然不知道跪着什么时候能起来,二皇子同样也不知道去了沧州之后什么时候能回来。皇上都没有给一个明确的说法,两人基本上都是要等皇上消了气之后才能看下一步的处置。
二皇子并没有想要占便宜,因为这件事就和周瑾寒说的一样,皇上盛怒,大皇子遭殃,他想要占便宜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让皇上或者大皇子感觉出来一点点他的落井下石,二皇子就绝对的得不偿失。
但是他也绝对不能置身事外,置身事外只能叫皇上看透了他的冷漠无情。
所以其实大皇子闯了大祸,二皇子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处,不如一心一意帮着大皇子把这件事摆平要紧。
当然,心眼还是要动一动,无意将大皇子的失误描述一遍,把大皇子晾一晾,这也是要做的。
二皇子出去了,皇上这才叫周瑾寒和宋睿宸起身,还让太监赐座,这才问道:“详细情形到底如何,你们仔细跟朕回禀。”
两人倒是一起答应了一声的,但是不等周瑾寒张嘴,宋睿宸已经抢着开始讲了。
周瑾寒于是闭上了嘴听着,他心里清楚,宋睿宸抢着说,其实是为了帮自己。
这件事无论是圈地,还是土匪怎么就进了城,还有找人去卫所搬救兵,卫所却没理,这些情况,每一件全都是牵扯着皇家的敏感处,周瑾寒是皇族,稍微的一个字用的不好,恐怕就会被皇上疑心。
何况现在皇上正是恼怒的时候,两个皇子都受了罚,周瑾寒就算是有功,但有功和有过,也隔得不太远,端看皇上是怎么想的。
宋睿宸当然没说他们原本去想干什么,只说是去那边想打猎,然后顺便就去叫上周秉时,结果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敏感的地方,例如圈地的事,土匪是怎么冒出来的,乃至于去卫所求救兵却没有被搭理的事情,全都简简单单一句话带过。
其实这件事闹得这么大,皇上必定是已经清楚的很了,如今只是听听他们当事的人说说情况而已。
皇上的怒气还没有消,越听脸越青,宋睿宸也就不敢说的太多,将事实略微的说了一遍,就算讲完了。
皇上坐在御案后面沉吟了半晌,才道:“你们两个辛苦了,也是好样的,没有转身就走,担了些危险的。”然后停顿了一会儿,道:“这是大功一件,该赏。”
周瑾寒和宋睿宸忙起身跪下:“这是臣等原本就该做的,不敢言功。”
皇上调整了一下心情,先把自己儿子引起来的怒气放下了,笑着道:“世子周瑾寒,年岁也不小了,明年该十八了吧?”
周瑾寒心中一喜!皇上终于要开口了?忙道:“是。”
皇上便道:“过了年,就行冠礼吧,来人,命宗人府进牌碟,南宁郡王世子,敕封南宁郡王。”
竟然没有指婚,周瑾寒心里一沉,正想说什么,谁知道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又接着道:“行了冠礼也该成亲了,朕听说忠靖侯府的大小姐端庄贤淑,正堪配汝,指婚世子,明年找个好日子,就把事情办了吧。”
周瑾寒大喜!这才真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本以为没希望了,正翻腾的难受不知道找谁出面好,突然的就指婚了!他高兴的重重磕头:“谢皇上隆恩!”
皇上也看出来了,他是真高兴了,自觉还是做了件成人之美的事情,也挺高兴地,转头看宋睿宸:“定远侯世子想不想让朕给你指婚?”
宋睿宸眨巴了一下眼睛,忙道:“皇上指婚当然好啊,但是,臣还没琢磨好媳妇儿选谁呢!”心里自然是已经惦记上了,不过,宋睿宸还知道要先问问人家的意思,才能过明路。
只不过宋睿宸心里琢磨的问问人家的意思,这个‘人家’,不是‘人家’长辈,而是‘人家’自己。
只要周惜月答应了,宋睿宸一定颠颠的过来求皇上指婚!
皇上故意沉了脸道:“朕指婚是谁就是谁!你们两个难道将朕做月老使用了?”
宋睿宸吓得咋舌:“皇上,终身大事,容臣仔细思量思量,您要是不乐意指婚……臣到时候看看,万一有困难,还得求皇上出面!”
皇上这才笑了起来,指着两人:“如今算是合了卿等的意思了!”起身背着手在御案后面走了走:“至于其他的,这次就先不说了,各自都有伤,回去歇着吧。”
周瑾寒和宋睿宸忙磕头称万岁万万岁,这才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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