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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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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甲喝了两口酒，总算是不咳了。他多少有点狼狈地掐灭烟，像只废掉的史莱姆一样摊在桌上。

“我不想活了，gin。”他对琴酒宣布。

琴酒的答复是虽迟但到的伯莱塔。

冰冷的枪口让陆仁甲想起教室里的墙，亲切的感觉让他甚至主动往枪口上凑了凑，琴酒可能见多了变态并不对他的行为感到震撼，保持着冷凝的声线进行威胁：“我可以成全你。”

“那就开枪好了。”陆仁甲死气沉沉地说，“这操蛋的世界我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琴酒：……

【陆仁乙的场合】

陆仁乙被投放时陆仁甲是有感应的，毕竟记忆里凭空多出来一个同事这种超自然的事想想就知道不对劲很像是他自己，因此茅台与利口酒顺利地搭上了线。

已经打工打出不少心得的陆仁甲语重心长地告诉初来乍到的陆仁乙：如果你想做真酒，和老大哥打好关系；如果你想做假酒，谁也不要相信。

只经历了高三毒打、还没被社会毒打过的陆仁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作为狙击手的陆仁乙比陆仁甲稍微幸运些，一开始接到的任务都是狙杀。远处开枪杀人的真实感还是比较弱的，且世界意识就像给她开了自瞄挂，一步变成神枪手，杀人跟打游戏感觉差不多，最多是更刺激一点。

陆仁乙就在这样的混沌中度过了刚刚被投放的不应期，她凭借着一条条廉价的人命抒发自己十几年高三带来的焦躁情绪，但本人还在红黑阵营之间摇摆。

她已经打听到波本的存在，并思索了一番递情报的可能性——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看过那么几篇掀翻酒厂的文呢？倒不是不愿意跟着老大哥和同病相怜的陆仁甲干，但是就看酒厂这被卧成筛子的样子总觉得没有前途啊。

但是现实与同人文不同，背景设定里“因为狙击超强被琴酒亲自挖进组织”“任务成功率超高年纪轻轻就获得代号”的设定就把她框定在了纯黑一边，而众所周知看起来纯黑的酒去和降谷零搭线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陆仁乙尚在犹豫的时候，她被分配了一个联合任务，其中一个队友是波本。

然后，就像她许久以后对红方吐槽的那样，深觉“此人恐怖不可久留”的降谷零使了点手段把她卖了，如果不是琴酒正好也在任务里捞了她一把，她没准真会因为失血过多当场去世。

陆仁乙用从靠谱老大哥的车上找到医疗用具咬着牙给自己止血，弹片还嵌在她的血肉里暂时没条件取出来，光是想到后续取弹片会带来的疼痛她就眼前发黑。穿越过来后她不是没有受过伤，但这是最重的一次，剧痛让她恍惚间觉得其实和平地做十几年高三生也没什么不好，

“好痛啊，gin。”她喃喃自语，“我还是死了吧。”

正在给她另一处枪伤止血的琴酒：……

“快到地方了，忍着点。”

陆仁乙猜到她要被带到密医那里，以琴酒的反应来看她多半死不了，但十一年的高三教会她活下去不代表走向光明未来倒可能代表更多的折磨，所以她十分不配合：“可是我不想干了。”

“到处都是卧底，总觉得我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卧底手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因牵扯到腰腹的伤口皱了皱眉。

“所以在那之前，gin先杀死我好了……如果开枪的是gin的话，我很心甘情愿哦？”

说这话时陆仁乙没有看琴酒，失血过多让她的视线不那么清晰，她只能看到前面的伏特加战战兢兢地开着车，似乎决定专心扮演一个工具人。

陆仁乙确实不大想活了。骤然被红方背刺的感觉让她想起来意识到自己上了十一年高三的那天，她忽然发现尽管这个操蛋的世界一年有几千天，它仍然勉强是真实的。卧底不会一尘不染，更不会对犯罪者有什么温柔，世界意识为她创造的背景故事注定了她要么是做污点证人少坐几年牢，要么干脆和酒厂一起去死。

陆仁乙没奢求过好结局，在她亲手扣下扳机杀人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和光明侧再不相干，这是她早有预料的事，但是波本卖的这一手忽然让她觉得做污点证人好像也挺侮辱自己的，世界意识给了她纯黑身份让她有机会报社以平十一年高三的激愤，她却决定对这以痛吻她的世界报之以歌，这也太善良了。

大彻大悟的陆仁乙为自己的摇摆感到后悔，她悟了，如果她注定要死在这个世界，那决不能是顶着利口酒的身份被红方审判。为什么不试试死在琴酒手里呢？老大哥至少还是个爱岗敬业的好同事呢！

她决定让琴酒替她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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