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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长玉也没推辞,心安理得地全收下了。
谢征还得去部署“回京”的诸多事宜,给小皇帝递了回京的折子,他再领着大军从正阳门路过了,至此他才算可以名正言顺出现在京城。
送樊长玉回去的便变成了谢十一。
她已上了马车坐好,厚重的车帘忽而被人掀开。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谢征单手撩起车帘摁在一侧的车门处,暖融融的日光落在他那一圈黑睫上,让他冷峻的面容瞧着都和煦了许多。
他看着樊长玉道:“这些兵书你拿回去慢慢看,不懂的地方拿纸笔记下来,下次问我。”
樊长玉膝头放着那一叠书,最上边那一本还是摊开的,显然一上车就又开始看了。
她点了点头,看看谢征,目光又落回翻开的那一页书卷上。
她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认真的傻气,莫名地招人疼,因为车门处照进来的太阳光有些刺眼,她长睫半耷拉着,毛茸茸一片,肿起来的唇瓣愈显丰盈。
谢征看着她,长眸微眯,突然道了声:“现在就有看不懂的地方了?我瞧瞧。”
言罢直接放下车帘走了进来。
樊长玉一脸错愣瞪着他,碍于马车就在庄子门口,里边稍有点动静就会引得门口的侍卫看过来,她被谢征按着后脑勺吻住的时候,愣是半点没敢挣扎。
一吻结束,谢征瞥了一眼她膝头摊开的那一页兵书,呼吸尚未平稳,语调却清冽如初,听不出任何异常:“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唯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善之善者也。是以兵法攻谋,多为攻心。”①
樊长玉听着他冠冕堂皇概述起这一页兵法,微喘着气继续瞪他。
手都已经捏成拳头了,想到外边就是朱有常他们,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她头一回知道,这人无耻起来,竟能到这地步!
谢征似从她瞪圆的杏眸里看出了她所想,轻扯唇角无声地笑了笑,俯身又在她唇上亲了亲,才压低嗓音道:“走了。”
等谢征跳下马车,在前边抚马鬃检查缰绳是否套牢的谢十一才坐上车辕。
朱有常坐在轮椅上,被一名血衣骑推出大门为樊长玉送行。
眼见马车走远了,谢征也驾马带着几名血衣骑离开庄上,去同班师回朝的第二波军队汇合,营造他“刚”从北地回来的假象。
朱有常万分欣慰地道:“老将军若知长玉侄女坐到了朝廷三品大员的位置,还得侯爷器重,孟家能继续为谢氏效忠,九泉之下见到谢将军,也能含笑了。”
谢忠看着一南一北分开走的车马没说话。
他家侯爷,对云麾将军的心思只怕不是同袍之谊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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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长玉从前就常在军营里,赵大娘夫妇和长宁对她时不时地几天不在家早已习惯。
昨日她离开进奏院时,又交代了谢七的,因此等她回去,老两口和长宁以为她是去办什么差事了,都没过于担心。
长宁还兴奋地捧着一只在竹编筐里的兔子给她看:“阿姐阿姐,看宁娘的小兔子!”
樊长玉先前说不让长宁养,是怕到时候离京麻烦,但眼下兔子都已经带回来,她倒也没苛责,只笑道:“你这是央着你小七叔叔帮你赢回来的还是你小五叔叔?”
长宁一双葡萄似的大眼黑得发亮,她兴高采烈地道:“是宝儿帮我赢的!”
樊长玉不由诧异:“宝儿还会投壶?”
那孩子没比长宁大多少,平日里瞧着也斯斯文文的,背诗书记性颇好,但论咋呼,还没长宁爱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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