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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逸晨点了点头,随即那话脱口而出,“害死艾娜的难道就只有我?她被你父亲打的时候你在哪?你有资格责怪其他人?”
雷恩管家听到这些话时,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他颓唐着道:“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罪,谁也不能离开这个山庄,要在这个山庄里永远地腐朽下去。”
“我们每一个?”苏棋捕捉到这个字眼,感觉这里说的不只是雷恩管家以及古堡主人奥尔,更还有其他人。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时逸晨,他对雷恩命令道:“你该去见其他人了,向他们问安,看他们是否有活在悔恨之中。”
“那是自然,不管是你,还是我,还是我的父亲,或者那些胆小到将一切推卸给一个女人的人们,都应该活在悔恨之中。”
说完雷恩管家的身躯又开始了行动,继续朝前走去,只是当走到一堵墙前,又停住了脚步,他在墙上的挂画背后不知道做了什么,墙面轰然出现一个入口,无数的阶梯缓缓往下,前路漆黑无比,没有任何光亮,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雷恩管家在右手边的墙壁上按下一个按键,一整排的灯亮了起来,时逸晨和苏棋才看清,这个地方到底是怎样一个模样。
两人跟着雷恩管家往地下走,阶梯的尽头是一块平面,有一扇门挡住了去路,不过好在管家有门的钥匙。
门被打开,入眼的是一大片空旷的凹地,几个人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高台,正从高处俯视着下方,那下面凹陷下去的地方,或坐或躺着一群人。
这群人大概三十来个,多是青壮年,仅有少数是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不知是真实年龄,还是因为环境艰苦而导致的老化。
他们仰着头看雷恩,只看了一会儿,就麻木地继续闭目养神,或者呆滞地看着石壁上方,好像雷恩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哪怕这个人每天像喂牲口一样,在高台上将食物倾倒在地面,看着这群人用肮脏的手去抓饭菜充饥。
或许生存是人的本能,但思想却让他们痛恨这种活得像牲畜一样的生活。
“已经很久没进行角斗了,不知道突然来这里是不是为了这个。”人群中一个老者看着雷恩突然说道,这位老人与雷恩有着相同发色,模样也很相似。
可惜其他人并不在乎他说的话,在他们看来,无论怎样都是无法逃脱摆布的,那么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反正拒绝不了,毕竟人们想要获取食物,就得听从命令。
明明活得不像个人,思想上也不想活下去了,潜意识里却想着服从,生存的念头长期且缓慢地改变着一众人的思想,让他们维持着消极的生存,他们明明是人,却已经成为只为生存的兽,全然察觉不到自己行为与思想的差异,只当一切是寻常。
“当看到他们衣不蔽体,过得不好时,你也该高兴地回房间休息了,只当这一晚上是梦。”时逸晨在雷恩管家耳中轻声絮念,终于在失败了两次后,成功将人劝回。
可两人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开,反而他们留在了这里,注视着眼前的一群人。
“想下去吗?”苏棋看出了时逸晨想下去找寻谜底的想法,便出声问道。
“这么高,可以吗?”这个高台少说都有两层楼高。
苏棋听到这话灿然一笑,“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可不是白强化身体的。”
说着苏棋将时逸晨用公主抱的方式,整个人抱了起来。
时逸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搂住苏棋的脖子,然而下一秒,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原来是苏棋连人带自己一起,从高台上跳落,然后稳稳地落到了下方的地面。
“那么强的吗?强化五十次以后的身体。”从苏棋怀里出来的时逸晨,看着他全然没有任何损伤的身体说道。
“那是当然,当你强化五十次后,体质就已经大大超过人类的极限了。”苏棋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谁也不知道尽头究竟是怎样的,会不会成为怪物,一切都是未知数。”
时逸晨伸手摸摸苏棋的脑袋,“就算会变成怪物,也不会只有你一人变成那样,就如你说你是我的共犯,哪怕你是怪物我也会走向你。”
“那当然,我们可是哪怕逃命也要一起的。”说完苏棋拉着时逸晨往人群那边走,仗着穿着隐身衣,肆无忌惮地观察着这些人的行为。
他们发现,被关在这里的人们,很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眼神无光,望着昏暗的地下室,就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尽头,死气沉沉地躺在地面上,丝毫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像一张烂布,被过往的人踩踏。
而另一部分,他们身上的衣物没有那么破烂,人也没有那么瘦,眼神仍然留存着理智与清醒,他们躲在角落里,躲避着那长时间的灯光照射,望向高台的地方,隐隐有着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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