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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要收拾小皇帝的烂摊子就好了,最近小皇帝年岁见长,越发混蛋了,一众臣工在小皇帝的折磨之中苦苦挣扎,朝中有人总结出了经验:三品以上沿街乞讨,三品以下举债度日。
每天都有人来递交辞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抱着他的大腿哭诉:“老宰相,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老婆孩子都卖了,家里的房子也典当了,就剩下这么一身官服还是纸糊的……”
可怜他快八十岁的人了,练出了媲美奔马的飞毛腿,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就为了躲避每天递交辞呈的臣工们,他容易么?!
公孙又白是被冻醒的,老宰相也未能从小皇帝手里幸免,家里一日三餐还能吃饱,碳盆就只能烧前半夜了。
他两只瘦骨嶙峋的老手互相搓了搓,又揉了揉耳朵,一旁的老妻已经被他的动作惊动,半睡半醒的呢喃道:“老爷,又要上朝去了吗?今天可别打白条了。”
公孙又白苦笑了一下,也莫怪老妻为难,这两年,家里稍稍值点钱的都被小皇帝刮走了,小皇帝体恤他,就让他打白条,年终一起结算。
他开始不以为然,皇上年纪小,贪玩而已,谁知道年末宫里真的来人催款了,公孙又白的老脸挂不住了,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风吧?
长孙自幼就是个乖巧懂事的,书读的也好,却被祖父的惨状吓的生生的弃文从商,全靠他摆馄饨摊子赚的钱,才把宫里催债的应付过去了。
新年伊始,公孙老宰相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告老还乡了,就叫小皇帝蹦跶去吧,万一真把这北楚的江山断送了,他聪明绝顶的亲爹,他英明睿智的亲爷爷,难道会袖手旁观吗?
他咳了咳,起了身,颤抖着手抓起衣架上的棉袍缓缓披上了,又给老妻掖了下被角,才把棉袍好生穿起。
门口老家人已经提了灯笼在等他,主仆二人俱都垂垂老矣,一前一后,在昏暗的灯光的照射下,勉强看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皇宫行去。
幸好他的宅子就在皇城边上,否则养不起马车的宰相大人怕是要赖在皇宫不出来了。
到了南定门,守门的兵丁验过腰牌,放公孙大人进了宫,公孙大人顺着白玉石路走了一段,喉咙里一阵瘙痒,忍了半天没忍住,咳出一口浓痰,吓的他老脸失色,一脚踩在了上面,正要毁尸灭迹,远远飘来了一盏宫灯,年大总管的声音响起:“前面的可是公孙大人?”
公孙又白胆战心惊地应了声,小心翼翼地把脚在地上慢慢挪动,脚掌始终不敢离开地面。
待年哥儿走近了,给公孙宰相行了个拜礼,左右看了眼,凑过来低声说:“皇上不见了。”
公孙宰相一怔,问道:“这次是要五百两银子还是百两黄金才肯上朝?”
年哥儿苦笑一下道:“都不是,皇上说,他要玩捉迷藏。”
捉迷藏……
番外喜得贵女(完)
公孙又白脸上颜色变了又变,由青转白,又恢复正常颜色,风淡云轻的道:“皇上总归年幼,既然如此,就给他几天玩乐时间吧,早朝就先停了吧。”
年哥儿一听,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公孙宰相果然老成持重,心中起了几分敬意,一手提着宫灯,另外一只手就要来搀扶公孙老大人,公孙又白面色惨白,却比方才听到小皇帝私逃的消息还要紧张。
两个人推让半天,公孙大人一咬牙,算了,顺从地让年哥儿搀扶着自己,此时天已微明,公孙大人脚一挪开,年哥就看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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