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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溢出来了。”李昕不知何时站在司辰背后。
司辰先是吓一跳,跟着“哎哟”一声,手忙脚乱的关火擦桌子。
李昕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我还以为几年不见,你变稳重了呢。”
司辰为失态发窘,说实话几年的婚姻生活,又有那样挑剔的婆婆,她的性子早磨得比大理石还平,只是在李昕跟前屡屡失态,也只有在李昕跟前才有鲜活之感,淡淡一笑道:“我倒是希望如此,只可惜人总是会变的。”
“你是想说在我面前,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李昕的声音暖暖的像和煦的风,话里的意思听起来也是暧昧不明。
司辰不由得抬头,李昕穿着黑色的连衣窄裙,显得越发高挑清瘦,墨黑的头发盘在头上,露出细长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跟娱乐圈的艺人们相比,李昕不算大美人,然而气场却无与伦比,只站在那里,司辰就有一种压迫之感,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好逃避道:“咖啡好了,我们去客厅坐吧。”
李昕看着司辰慌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随着她坐在沙发里。
司辰熟练的将咖啡倒进杯子里,加两匙奶精,一块方糖,又洒了少许肉桂粉,递给李昕,自己则倒了一杯纯咖啡。
李昕什么也没说,喝了一小口。
“怎么样?”司辰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李昕没有溢美之词,只说了一句,“和以前一样。”
司辰顿时暖了心扉,此情此景更似曾相识,喝着亲手煮的咖啡,享受着惬意的下午茶时间。
“阿梓住在这里,还习惯吗?”杯子快见空的时候,李昕才似是寻常的问了一句。
司辰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听她如此问,目光移到她脸上,李昕总是这样,清淡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她的意图,微微点头,“还行。”
李昕轻笑,“阿梓最近真是收心养性了。”
司辰并不喜欢在李昕跟前讨论李梓,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忘记那天晚上李昕所说的伤人话,就算是今天,司辰还特意打听了李梓在外有事,不会突然回来打扰到她跟李昕,让她们可以独处一下午,故意岔开话题,“对了,还没谢谢你答应参加纪冉的新节目,听说你也要上节目,突然有很多成名艺人打电话给节目组,甚至不要酬劳,解决了纪冉的一大难题,纪冉想请你吃饭,又怕你贵人事忙不肯赏脸,所以拜托我转达谢意。”
李昕知她意思,也没有继续李梓的话题,只不以为意的说:“圈子里的风气一向如此。”顿了一下,又笑道,“再说,参加这个节目我也不是全无私心。”
司辰心口又是一震,轻轻“哦?”了一声。
可惜李昕并没有说出司辰希冀的话,只有些伤感的说:“我这个妈妈当得太不称职,陪涵涵的时间少之又少,每回出去玩,不是她爸爸陪着,就是她爷爷奶奶陪,我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陪她一回。”
司辰如何听不出是借口,如果正真想陪女儿应该放下一切才对,而不是借着工作的名义,和一大群人生活在镜头下,司辰不愿戳穿她的谎言,附和道:“我本意也是如此。”
跟李梓一说话就火药味十足不同,在李昕跟前,哪怕不赞同她的观点,司辰也不会提出任何疑义,可谓用柔顺来形容,她只要能看着李昕,听着她温柔解语的声音,就觉得莫大的满足,想来也只有在李昕跟前才会如此,眼里只有李昕而迷失了自我,就像顾知行在她跟前一样,无条件的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冷漠和无情,这就所谓的为情所困吧,忽然想起了李梓,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棱角分明,这样的感情反倒烈性十足,与李梓的炙热如火一比,她的感情简直软绵无力,只不知李昕更倾心哪一种,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和李梓,你更喜欢谁?”说完之后才觉得突兀,脸颊开始发烫,甚至不敢看李昕的眼睛。
李昕显然也没料到司辰如此直白的问她,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阿梓是我妹妹,你……是我看重的朋友,不好比较。”
李昕是有丈夫的人,谈论爱情似乎不合时宜,不过妹妹与朋友,孰轻孰重已分高下,司辰一直低着头,正好掩下眼中的黯然,良久又抬起头来,恢复寻常神色,“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一语带过,然后提起正事掩饰刚才的尴尬,“对了,对于经纪人的事,有没有合适的推荐?”
李昕也当什么也没发生,用办公口吻说:“要说业务能力,橙华里业务能力最强的肯定是阿梓无疑。”
司辰立即否定了,“千万别!”说完后才发觉反应过激了点,又解释说,“我跟她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想再在工作上扯上关系,以免公私不分。”
李昕当然明白司辰不想找李梓,否则她们天天在一起随时可以商量,也用不着约她相谈,至于原因她不愿深究,想了想,又说:“要不就白韵文吧,她在这行做的久,资历深,人脉广,人也好相处。”
李昕推荐的人,司辰自然信得过,只是想到白韵文跟李梓秤不离砣砣不离秤,让她有些犹豫。
李昕像是看出她的心思,说:“既然出来工作,就不要太感情用事。”
司辰明白她所指,就没再拒绝,“还要麻烦昕姐跟她说,她毕竟是橙华的人。”
李昕点头,“你尽管用,至于她的薪酬还是挂在橙华名下吧。”
好的经纪人分成甚至比一般的艺人还要高,比如接拍一部电影,看着片酬很高,先是经纪公司抽成,再被经纪人分去一部分,到艺人手里已剩不了多少,以前司辰只管拿艺人这部分,如今有了自己的工作室,除去与橙华合同中协议好的分成,其余都由工作室自己分配,像白韵文这样有资历有能力的经纪人,薪酬一定不低,司辰如今的片酬远不及当年,还要维系工作室的正常运营,的确有些捉襟见肘,李昕这样说,就等于白送司辰一个经纪人,帮司辰赚钱,却由李昕发工资,司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的好意,笑道:“你让我公私分明,自己却公私不分,亲兄弟明算账,还是按行内规矩来吧。”
李昕却说:“你能接受阿梓涉入你的生活,却连工作上这点小忙都不让我帮吗”
司辰顿时语塞。
李昕不容再她拒绝,还说:“司辰,我知道你好强,但是太生分就见外了,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司辰听着只觉得恍惚。
☆、第二十章
李梓回来时,屋里还留着咖啡的余香,茶几的杯子没收,司辰坐在沙发里像一尊雕塑,连李梓走到她跟前,她都浑然不知,李梓弯下身子,将她左看右看,还是不见她有反应,突然大声说:“家里来贼了!”
司辰着实吓一大跳,捧着心口,埋怨道:“说话就说话,干嘛那么大声?”
“原来你早看见我了,把我当空气呢。”李梓不满的在她旁边坐下,放下头发,窝在沙发里,调整了一个最舒服惬意的姿势,指着茶几上的杯子随口问道,“今天谁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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