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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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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龄大受打击，从此由一个天真热血正直向上的好少年变成了放浪形骸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与此同时，他为了继承柳姑娘的遗志，也为了替柳姑娘报仇，通过柳姑娘的父亲柳总捕进入了六扇门，开始了对那桩大案的调查。但是当时的线索在柳姑娘死的时候就全断了，好多年后才让他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桩大案牵涉到一笔数额巨大的财宝，但是作案人十分狡猾，案发之后就销声匿迹了。数年之后，西域突然崛起了一位西域财神夏柔然，他仅仅用了几年时间就获得了可以和山西阎家、江南花家相媲美的巨大财富，而且他查过了，这个人在那桩大案发生之前仅仅是一个刚刚开始创业的小商人，他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一下子引起了金九龄的怀疑。

为了不打草惊蛇，金九龄乔装打扮混入了夏柔然的手下，他从一个小小的护卫做起，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上爬，终于渐渐接触到了夏柔然的势力的核心。但是不知道是夏柔然掩饰得太好，还是他根本调查错了方向，他始终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但是这也令他更为怀疑了。

于是他打听好了夏柔然常常一个人去散心的地方，便设计了一次“巧遇”，让夏柔然注意到了自己这个新晋的“护卫队长之一”。

那天夏柔然依然如往常一样到自己庄后的山坡上去散步——那山是他的下属为了给他营造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专门造出来的，有着树林山花泉水溪流，在少见绿意的西域显得极为罕有。他走到自己常去的坡顶的时候，就看见了斜靠在坡顶小亭的石阶上喝酒的金九龄。

他刚想起这是他的大总管刚刚提拔的某个护卫队长，就看到金九龄对他露出了一个潇洒的笑，朝着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老板，要喝酒吗？”

夏柔然是个十分严肃正经，甚至有些冷漠的家伙，他手下那些人对他一向是毕恭毕敬的，所以对他有些大大咧咧一点不拘礼的金九龄倒让他觉得有些新鲜起来，于是他竟然难得地和金九龄分喝了那一壶酒。

金九龄并没和他多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和他一起享受着微风和美酒。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了后来，夏柔然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到那里去和金九龄喝酒，久而久之，两人就渐渐熟悉了起来。

金九龄渐渐发现原来夏柔然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他虽然有些冷漠，但那却是因为小时候受过的苦难太多，他虽然家财万贯长相俊美，身边却从来没有一个情人，那是因为他只是想找一个一心一意对他的人白头偕老……对他的了解越深，金九龄就越发被他那些隐藏得很深但是一旦有人发掘出来就会忍不住想珍惜的美好特质所吸引。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他是来调查夏柔然是否就是那桩害死柳姑娘的大案的幕后黑手的。虽然夏柔然并不会武功，但是他并不是没有武功高强的手下，他手下两个最厉害的高手，是从他还是小商人的时候就跟着他的，他完全有可能在那时指派这两个高手去犯下那桩大案。

所以哪怕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地步，哪怕他已经越来越不愿想象如果夏柔然真的就是那个凶手的话，他该怎么办，他还是用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和夏柔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也终于挖出了夏柔然的底细，可是那结果却让他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十分可笑，因为夏柔然全然是无辜的，他的那笔巨大的财富，完完全全是凭着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赚回来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夏柔然，因为夏柔然一直都以真心待他，，而他接近夏柔然的动机却并不单纯。

他向来是个有担当的，便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向夏柔然坦白了一切。

夏柔然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我并没有要求你待我如同我待你一般。”言下之意就是，我真心待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是不是真心待我，那并不是我要求了就能有的。

只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会那么心如死灰？

也就是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金九龄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之前自己越来越不愿意想象他可能是那个害死自己心爱的人的凶手，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会那么痛。

他原本以为在柳姑娘死后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可是夏柔然却打破了他的“以为”，就这样在这一两年的相处中悄无声息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向夏柔然辞行了，很快就离开了西域，继续去追查那桩大案。因为他觉得，如果不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他便没有爱他的资格——哪怕夏柔然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心思，他也想一心一意地专心想着他一个人。

他离开西域之后继续追查了三年，终于再一次找到了线索，而且是有用的线索，并且顺藤摸瓜地把那个凶手抓了出来，才终于放下了长久以来的执念。而柳总捕也就是在那时候向皇帝推荐了他，将总捕的位置交到了他手中。

当上了六扇门总捕，他从此开始忙了起来，天南地北到处跑了好几年，眼看已经快到而立之年，却仍然放不下对夏柔然的心思——或许是一辈子都放不下了，那个人实在太好，他怎么可能舍得放下？

可是他从没想过要去找夏柔然，因为他觉得夏柔然已经不会再想见到他。

但是他没想到夏柔然会来找他，还问他：“你既然已经为她报了仇，那你的下半生能不能交给我？”

他从不知道夏柔然一直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在等着他的，他根本无法想象在两个人分离的那将近十年的时间里，那个人是如何坚持下来的，离开西域的时候，自己甚至没听他说过，他原来对自己是这样的心思，也没有给过任何一句类似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承诺。

一个人怎么可以长情到这样的程度？他以前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人会傻到这个地步，即使他以前刻骨铭心地爱着柳姑娘，他也从没觉得这份感情可以持续那么久那么久，就连他觉得自己或许会一直放不下夏柔然，也只是“或许”而已，从不敢笃定的。

夏柔然确实是等了他太久了，他一直关注着他的消息，等到他报完了仇，等到他当上总捕，等到他似乎终于不再像刚报仇的时候那样了无生趣，渴望他渴望得一颗心几乎都要干涸，才终于鼓起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来找他。

他不知道如果这次被拒绝之后自己还能怎么办，还有没有力气再坚持等上几个十年。

好在金九龄并没有再让他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眼前认真得让人心疼的人，再也不舍得他那样煎熬难过。

后来哪怕他再多么武功高强，再多么心高气傲，他都愿意把自己像献祭一样虔诚地交给夏柔然，夏柔然想要他做自己的“媳妇儿”，他就开开心心地做，半分不情愿都绝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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