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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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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我说真的，莉莉丝。”在对方慌乱的时候提供安慰已经成了威尔的某种惯性，靠着夜魔不同于正常人的体温，威尔很轻易地把手覆在了莉莉丝光滑的手背上，声音里是一如既往地安抚，“别太在意...昨晚的事，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生气，我也不会...”....不会放弃你，这后半句话威尔没说出来，因为当这几个词涌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又一次确认莉莉丝对他的重要性——他对这个女孩并不仅仅是喜爱，可以说，他们是对方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唯一基石。

急促地呼吸声明显开始变缓，威尔再次体味到莉莉丝与那些夜魔的不同，最起码他从不知道夜魔也可以对自己的呼吸进行这样精准控制的。“叩叩...”莉莉丝快速开始敲击，长期的默契让他们很容易明白对方的意思。比如说亚当....比如说周围的环境...再比如说领主和进化...

越是知道得多，威尔的心就越往下沉，夜魔的进化速度远远超出他最疯狂的想象，可以说，即便电影里那个内维尔上校现在真的还活着，使用了疫苗之后“恢复”的“新人类”能不能跟幸存者们和平共处谁也说不准，考虑到“恢复”理智之后夜魔远超人类的物理素质，威尔和莉莉丝都不会低估任何一种人类对资源的占有的自私性。

“那现在...”威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的喉咙发紧。

“我们现在在一间地下室。”莉莉丝敲击的声音，她转头大吼了几句，男性夜魔冲着威尔露出一个滑稽地笑，转身离开了。

“那是亚当...”莉莉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解释，“上校，我们现在是在另一个小镇，我带着你离开没多久天就亮了。”

“安全么？”威尔下意识地用手去触摸莉莉丝的脸，他能看到女孩敲击时满是忐忑的眼睛。但是马上他就被肩膀上的剧痛带走了注意力。

“没事的，上校，这附近...都是亚当的人。”莉莉丝还是用了“人”，“你的伤口怎么样？”她有些忧虑地看着威尔肩膀上血糊糊的一片，她曾经报名的那个短期护士培训班虽然讲过如何处理枪|伤，可那毕竟是好几年前了，更不要说这其中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记忆一直是模模糊糊的。但即便是这样，莉莉丝仍旧明白必须得把子弹弄出来。

莉莉丝明白的威尔同样明白，尤其当他用另一只手尝试轻轻捏肩膀的时候，里面传来的火烧一般的疼痛很好地说明了他下一步需要面对的——感染。

“上校，我们需要手术刀，或许还需要止血钳，还有...”莉莉丝有点语无伦次，她一贯带着高温的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威尔的胳膊，威尔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觉得对方的体温高。

发热...威尔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做了评估，他很自然地拍了拍莉莉丝的小臂，“我没事，宝贝，别那么担心，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是即便我们找到了手术刀，我们也没有办法把子弹弄出来，你知道的。”这些话很自然地说出来，威尔都没有想到在危及到自身性命的此时，他竟是如此冷静。

“上校...”莉莉丝浅蓝色的眼睛里不自控地溢出泪水，但由于她表皮的高温，眼泪往往流到腮边就蒸发了。理智上她知道上校说的是对的，即便他们找到了手术刀取出了子弹，没有良好的止血方式上校很可能死于失血过多。

“嘘——宝贝，别担心。”威尔轻轻挪动，让自己的背后靠得更舒服一点。不同于纽约他那栋房子地下室完备的实验室，这显然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地下室，从地上散落的工具来看，这家的男主人或许很擅长维修。他重重喘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忽略肩膀的疼痛，“过来，宝贝，到我这里来。”

莉莉丝犹豫了一下，可在她能想清楚之前她的身体已经自然地靠了过去，上校完好的那只手臂将她揽在了怀里。

“呼哧——呼哧——”当自己正被心爱的男人拥抱这一事实传递进大脑，莉莉丝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奔腾起来了，她的呼吸迅速加快，眼前一片模糊，喜悦从男人手臂跟皮肤相接的地方传递过来，她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

“哦，不，宝贝，这可不行。”威尔极其自然地用手捂住了莉莉丝的嘴，将她冲到喉咙的嘶吼声封住了。他的态度自然，就像莉莉丝在他怀里发出夜魔的声音如何他使用语言一般平常。“虽然你没说，但是我大概知道现在的形式，现在是白天，恐怕宙斯他们不会放弃搜索。”

感受到男人微凉的体温，莉莉丝觉得自己剧烈的心跳也在恢复正常，她轻轻敲击，“为什么不说那些人会抓紧时间离开？”她冲着威尔狡黠一笑。

“坏女孩，”威尔低低地笑了，“小霍普被带走了，玛利亚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不要说宙斯的目的，”他深吸了口气，“我猜当初玛利亚一定是利用无线电或是什么别的方式先行联系上了宙斯他们，而宙斯他们的目的就是你。”威尔停了下，手臂下意识地圈紧了莉莉丝，“我很抱歉，宝贝，早知道我们就该...”

“不...不...不是....错...”比牙牙学语的孩子还要破碎的声音，带着一股僵硬的韵味，但却是威尔能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他不能自抑地拉着莉莉丝，丝毫不顾及这样的动作给他肩膀带来的疼痛，“宝贝刚才是你在说话么？上帝啊！告诉我那是你！”

被威尔这样注视，莉莉丝觉得自己的呼吸又加快了，她张开嘴，艰难地控制自己的声道，但很遗憾，她只挤出几个破碎的音。看着男人黯淡的眼神，莉莉丝想起自己练习时间最久的那个词，“Hi~”

不容错辨地属于人类的语言词汇在这间小小地地下室回响，威尔忘记了他的枪|伤，忘记了他们正在逃亡，他的心跳如鼓，满世界所能看见的就是他心爱的女孩用尽全力说出了一个标准的“你好”，他猛地抱住了莉莉丝，泪水充满了眼眶。

直到现在，威尔才真正认识到他们走在一条看不见前景的路。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无一不再说明莉莉丝对自己夜魔能力的使用，甚至威尔还看到了女该对自己的身体属于夜魔这个事实某种程度上的接受。

这对他们对彼此的认知无疑是一个挑战，威尔和莉莉丝都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威尔清醒后见到的莉莉丝格外忐忑。如果说那时候威尔对莉莉丝的接受源于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现在威尔彻底从理智上接受了他的女孩仍旧是一个人类。

但是除了他呢？威尔控制不住地想起玛利亚、想起霍普、想起他们脸上扭曲的恨意和宙斯口中的“为了全人类”。是的，他们走在一条看不见前景的路，因为除了他们彼此，没有人或者夜魔会承认他们存在的意义。

“莉莉丝，宝贝，”威尔温柔地看着莉莉丝光秃秃地脑袋，“当初离开纽约是为了寻找一个更好的未来，或许我们应该回到纽约。”其实他考虑这件事有几天了，纽约对他们最大的威胁不外乎那些日益进化的不知数量的夜魔群。但是莉莉丝现在也能驱使夜魔了，考虑到种种情况，尤其是莉莉丝那座绝对坚固的“堡垒”，威尔觉得他们在纽约会生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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