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模糊的身影悬浮在黑雾中,气息沉沉如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它的存在压得几乎无法呼吸。莱娅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直接侵入她的意识,像是一张巨网,试图抓住她的每一丝思想。
“你……是什么?”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眼神坚定地锁定那道影像,“如果你真的是深渊的一部分,为什么要等待我们来现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那身影的轮廓开始变得清晰,黑雾从它的体内不断扩散,渐渐形成了一个仿佛没有面孔的巨大存在。它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压。
“你们总是问‘是什么’,‘为什么’,却从未问过‘如何’。”那声音低沉、空灵,似乎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深渊的本源并非黑暗,它是一种深埋在你们内心的恐惧,一种无形的力量,它早已根植于你们的世界。”
莱娅的心跳不由得加,符文碎片在她的手中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那股力量的压迫。她咬紧牙关,目光不离那道影像,尽力保持冷静:“你说的恐惧是什么意思?我们一直以为深渊只是纯粹的黑暗,凭什么说它是‘内心的恐惧’?”
“因为黑暗,正是你们内心恐惧的具象。”那身影回应,仿佛在讲述某种真理,“你们害怕未知,害怕无法掌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便是深渊的种子。它源于你们每一个人心中的阴影,渴望支配与恐惧。”
“所以你说,深渊其实是我们自己的恐惧在外化?”希尔薇轻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不安,“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它不断试探我们,它不是试图摧毁我们,而是引我们内心的恐惧。”
“正是如此。”身影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深渊的力量无法从外界直接摧毁它们所触及的世界,它依赖于你们每一个人内心的黑暗与脆弱,来不断扩展自己的力量。”
莱娅的目光突然一亮:“你是说,我们并不是在与一个外部敌人作战,而是在与自己的内心作斗争?”
“你终于明白了。”那身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笑,“深渊并非单纯的物质存在,而是你们内心的投射,它在你们的每个梦境中滋生,在你们的每个恐惧中蔓延。”
莱娅的思绪急飞转,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突然之间,所有的真相都在她眼前拼凑起来。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断的记忆,曾经的战斗、符文碎片的光芒、深渊的黑雾——它们都不仅仅是敌人,它们是对内心恐惧的回应。
“如果真是这样,深渊的核心究竟是什么?”莱娅紧盯着那道身影,“如果它是我们的内心投射,我们该如何摧毁它?”
“摧毁?”那身影的笑声带着一丝冷酷,“摧毁深渊,等于摧毁你们自身的恐惧。你们所认为的力量,恰恰是你们的弱点。只有通过面对它们,才能真正解开深渊的枷锁。”
“面对它们……”莱娅咬牙,“你是说,我们必须直面自己的恐惧,才能击败深渊?”
“正是。”身影的轮廓逐渐模糊,变得虚幻而难以捉摸,“深渊不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你们每个人内心未被触及的恐惧与痛苦。你们能感知到它,正因为它存在于你们心中。”
莱娅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符文碎片在她的手中微微闪烁,她感到一股深沉的力量在召唤她,像是某种未知的选择。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碎片,忽然意识到,这场战斗的真正意义,早已出了简单的对抗。
“如果我们能感知它,那么就意味着它也能感知我们。”莱娅低声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决心,“我们并非被动的对象,而是主动的参与者。我们必须从根源上改变它,改变我们与深渊之间的关系。”
那身影的笑声再次回荡,越来越远,仿佛是在远古的深渊深处,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你们已经踏上了真正的道路。你们所要面对的,不是外部的敌人,而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随着那身影的消失,神殿中的黑雾逐渐散去,空气也变得清新了几分。莱娅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依然坚定。她知道,接下来的旅程,将不仅仅是寻找符文或抵御深渊的力量,而是一次自我对抗,一次真正的内心之战。
“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深渊。”莱娅转过身,看向队员们,“而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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