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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围安静得令人心虚。陶如旧刚想将头探出去张望一下动静,却被东篱不破猛地捉了起来带向半空中。
“你找死啊!”
下一个瞬间,一个巨浪突然从楼下狂扑上来,击打在陶如旧原先趴过的地方。只听得“轰”地一声闷响,水泥楼顶居然被打出了个一米见方的凹痕。
陶如旧被东篱不破架在半空,浑身冰凉一直到了心底。如果自己没有及时避开,此刻恐怕已经成为了那凹陷之中的一滩肉泥。
“快走……我要回去……”他看著脚下依旧在四处流淌、寻找目标的水流,颤抖著对东篱不破要求。然而鬼魂却执意要他定下神来,看最後一样不可思议的东西。
“看见没有?就在那最强面的河水里!”
陶如旧硬著头皮循著东篱不破的指点向河流的最前面看去,那矛状的前端正经过街灯照射的区域。於是陶如旧看见了一具没有头颅与上身的青绿色下肢,缠著地宫的白布碎片,在河水的不断推动下向前漂著。
“那就是王白虎尸体的一部分。”东篱不破说道,“那三个厉鬼瓜分了他的身体,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支水流,显然只由一个厉鬼操纵。如何?有趣麽?”
陶如旧根本没有回答的能力,除了悲伤与恐惧之外,他所能够做的只有卡住喉咙,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经过了这最後一番折腾,东篱不破总算同意放过陶如旧。他将青年带出了幽冥地宫,放在烟雨江南区的入口处便兀自离开。只留下话说,後天午夜再来找他。
脚一沾地陶如旧便开始咳嗽与呕吐,似乎要把刚才吸入的那股霉变腐败的气味统统从身体里驱逐。他无力地蹲在路边的下水道口,整个人几乎弓成一团。等到恶心的感觉稍稍缓解,他起身摇晃著向前走了几步,再抬头的时候忽然感觉有温热的水沿著面颊流下,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泪眼涔涔。
无力而无能的感觉,就好像一直彷徨在巨大漆黑的鬼屋里,永远都只有被恐吓,与折磨的份;陶如旧越来越确信,那天晚上他在冥婚堂门口撞见的并不是新娘蜡像,而是正被鬼水缠住了的王白虎。但是自己却只是被恐惧所蒙蔽,就这样让他成为了厉鬼的替身。
是他害死了王白虎,害他落入了地宫第三层的茫茫鬼水之中。而今後,又会有多少人会被那鬼水所吞没,成为海岭城的牺牲者?他不知道。
天色已经一片漆黑。陶如旧这才想起来出来时没有与吕师傅交待,於是咬著牙加紧步伐要赶回翠莺阁。这时候肩膀上却被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这麽晚了,你想死啊!”
黄昏的时候,凌厉照例去了翠莺阁,却没有看见陶如旧的人影。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也还耐著性子等到天黑,直到众人都有些焦急起来,这才第一个黑著脸冲出来找人。
“还是你说要我撤出城里的人呢!怎麽,自己就可以在晚上乱逛了?难道还要吕师傅他们再找你一次?”
凌厉的声音有些嘶哑,陶如旧只是由他骂著,丝毫没有辩解与还击的意思,然而他越是沈默,凌厉就越是激动,他不能原谅青年在这种敏感时刻不辞而别,尤其是想到昨夜在地宫经理的惊魂一幕,更是让男人恨得牙痒痒,只盼望找到陶如旧,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然而找到陶如旧之後,凌厉的心情,却又不仅仅是想要将他痛揍一顿那麽简单了。
青年沈默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一丝隐约的心痛,可一想到刚才的焦急与不安,心里就会有另一个声音叫嚣著要给他惩罚。
於是凌厉便怀著痛惜的心情将青年狠狠地叫住,其间亦不乏质问时的推搡。陶如旧静静地任由他责骂,只到站不住了,再摇晃著昏倒在路边的草坪上。直到凌厉意识到陶如旧的反常,赶上去将他扶起来,触摸到了面颊,才发觉青年竟然在发烧。
“昨夜淋了水,没有及时换衣服,有点感冒发烧也算是应该的。”清醒过来的陶如旧,发现躺在别墅二楼的客房里,“谢谢你帮我换了衣服。”他低头看著换上的浴衣,身上也没有摔倒时的潮湿与不适,明白凌厉应该替自己作了简单的清洗。於是微红著脸道谢。
“不用谢我。”凌厉将药片放在他手心里,“我也不该推你,你又不是城里的员工,要去哪里,什麽时候去都是你的自由。”
听得出来男人显然还有一丝不悦,陶如旧皱了皱眉,自己被东篱不破带到幽冥地宫的事就算是说了,男人恐怕也不会相信,於是干脆保持沈默。
凌厉原本以为他总会给自己一个交待,却没料到青年竟然连他也不给个交待。赌气起来,也沈默著下楼倒了杯水,没好气地塞到陶如旧手上。
“喝水,吃药!”
陶如旧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接那个杯子,却并不是捉著杯壁,而是轻轻地按在了凌厉的手上。
“凌厉,对不起……”说话的时候,陶如旧依旧微微低著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不应该让你担心。”
这句话并不响亮,却有一股温柔的力量。凌厉便在这股温柔之中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来来看青年吞下了药片,然後轻轻抚住了他的脸颊。
第二次亲吻并不存在谁主动的问题,似乎只是顺理成章的融合,由清浅到浓重,逐渐蔓延到全身的炽烈。陶如旧额头依旧灼热著,他慢慢仰天倒下,让凌厉高大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
浴衣的带子本就有点松了,此刻在二人辗转的动作之中更向两边敞开。陶如旧仰起头喘息著。连带著光裸的上身亦微微抬起,自然地从白色的浴衣滑出。凌厉略一俯身便接触到了那幼滑的象牙色肌肤,他的双手流连抚摸著,所过之处立刻激起一阵红晕。
发烧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朦胧中陶如旧再不能忍受身上拿怪异的灼热感。他伸手抓住了凌厉的手,原本想要将它们从自己身上移开,却没料到男人竟反手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按压向头顶。然後不知从什麽地方找来一条领带,松松地将它们捆在了一处。
“我可以保证,你会觉得很舒服……”
男人将陶如旧的双手捆好,便也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他再度俯下身,这时候陶如旧感觉到与自己同样炽热的身躯紧贴上来。敏感的肌肤立刻起了无数的寒栗,身体里好像有低压电流贯穿而过,带著一点点恐惧的酥麻。
“呃……”
他无意识地开口声音,然而凌厉的下一个动作却将这呻吟转变成了低叫。
男人低头,抚摸著青年光滑平坦的胸膛,然後突然低头,含住了其中一枚尚未完全苏醒的粉红轻轻挤压。
陶如旧触电似地弹了弹,不安地扭动了起来,却没有料到这个动作更加刺激了他的感觉。凌厉并没有因为他的挣扎而放弃,反而用牙齿轻轻咬住了陶如旧的乳首,舌尖在乳晕上舔舐,时轻时重的摩擦完全唤醒了青年的敏感。他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体,喉间发出无助而诱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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