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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瘦高、长相有点懒洋洋的男青年提着捆电线从她身边走过,接好电源之后又忙着布线,几股电线乱糟糟地缠在一起,他甩了几次都没甩开,只好又跑过去动手解。他穿一条牛仔裤,上身是石灰色的旧绒衣,背后有四个浅浅的草书:上海交大。
这四个字倒是吸引了千姿的视线,她的目光始终追逐着男孩的身影。
摄像师、灯光一帮人拼命地催,男青年只能加快动作频率,又是忙中出错,他用上海话骂了一句,操那。
千姿情不自禁地跑过去帮他理电线,因为自己境遇不佳,所以格外地同情小人物。两个人动作到底快些,很快摄像区域灯光普照,又是一片热闹地拍起来了。
男孩也没谢她,只冲她点点头。她用上海话问他,“你是上海交大的?”男孩觉得有些意外,忙点点头道,“你也是上海来的?”千姿嗯了一声,没提自己是芭团的,觉得掉价,男孩会以为她是给刷下来的,要不就是到南方捞钱的。可是男孩这时打量打量她说:“跳舞的吧?”千姿又嗯了一声,再就不知说什么了。
那边有人在喊:“简松,简松,过来举灯。”男孩答应了一声,便转头用上海话对千姿说,“完事了我过来找你。”说完就跑去打灯了。
下班后,千姿换了自己的衣服走出来,也是一条牛仔裤,上身是高领薄毛衣,黑色,外加一件牛仔背心,双背带的皮包也是黑色的,脚上是一双黑色战斗靴。因为她身材好,看上去简单、悦目。
果然简松在大门口等她,见了面两个人很时髦地互相嗨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进了快餐店,简松说,“我们AA制吧?”千姿道:“算了吧,我请你,我心里闷,想找个人说说话。”简松只要了两块炸鸡和一听啤酒,千姿也要了酒,外加薯条和汉堡包。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看上去都有些没精打来的。千姿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简松说:“那后来呢?”千姿说,“后来我和妈妈跑了几家信托商店,比较来比较去,买了一架七成新的二手钢琴,请调音师调好,妈妈每天在家里教我练唱,她理论上不行但经验很多。”“但是唱歌不能从早唱到晚,其实每天好好练两个小时也就足够了。我们在广州的衣食住行需要钱,妈妈看到报纸上招聘美腿小姐,条件特别苛刻,还要量三围,跟选美差不多。但是月薪有三千元,我只能先干着再说。”简松转着酒杯道,“你妈把你当摇钱树了。”千姿道,“你不能这么说,她都是为了我好,这我知道。”简松道,“她为了你好,就应该让你跳芭蕾舞,出不出名是次要的,那样你就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梦里。广州多现实啊,我在电视台见得多了。漂亮一点的女孩子都觉得自己能成星,为了拍一个MTV,跟谁睡都行,那你不完了?!”“没那么严重吧?!”千姿疑惑道,“我妈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凭本事出头。”简松笑道,“可是谁会来跟你拼本事、拼实力?!你怎么跟你妈一样幼稚,他们那一辈人老了,唯一的出路是自行退出历史舞台。”千姿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你要是见到她,说不定还会爱上她呢!”“那我相信,只要她有钱,什么样的爱情都有可能发生。”千姿收拾黑背包准备夺门而出,一张脸板得铁青,心想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坐在对面的简松站起来,隔着一张窄桌抓住千姿的胳膊阻止她,“怎么真生气?!连玩笑都开不得还出来闯什么世界。”千姿不理他,一味地要走。简松道,“你总得听完我的经历再走吧,要不然也欠公平。”千姿甩开他的手,坐直了身体,眼睛却望着落地玻璃窗外。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沿街的小贩档口亮着一片灯火,行人匆匆地自快餐店门口川流不息。看自行车的乡下丫头在跟两个无所事事的保安打情骂俏,不知什么地方用高音喇叭放着类似“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疼”这种失恋歌曲。
整个城市充满着滥情的肤浅和人造幸福。
简松空洞的声音向千姿飘来:“……我是因为分配问题跟学校闹翻的……只身南下考上电视台,以为可以大有作为了,结果分配打杂,连集体宿舍都分不到,我厌倦了与人合租菜农房子的那种艰苦和嘈杂,可是又没有退路,走到哪儿都得从底层干起。
“我在大学时也算是洁身自好的,有一个女朋友她一听我要来广州流浪就吓跑了……”我现在住在一个比我大十岁的女人家里,她丈夫把她抛弃了,但房子和一切都归她,她那里很温暖,一日三餐加上热水澡,这实在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你爱她吗?“千姿直直地望着简松,听得竟然痴了,情不自禁地冒出这句话。简松笑道,”你说呢?!“然后侧头点上一支烟,是普通的红双喜,千姿并不知道,这种烟是广州退休老工人的至爱亲朋。
千姿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因为自己还不算最差,还有能力同情和安慰别人。
不过年轻人尚没有互相抚慰的习惯,只彼此获得了倾吐之后的轻松,然后简松问了一些上海方面的变化,譬如浦东开发这类热门问题,都市人的乡思与眷恋与乡下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两个人还是比较愉快地分手,简松送千姿去公共汽车站。并肩走在一起,千姿看见简松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兜里,旧校服已经洗得泛白,头发蓬松向后,不长不短,一切都那么随意,那么舒服。千姿想到自己来广州这么久,从未见过个这么顺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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