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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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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因为——科学！”他张开双臂，抬头挺胸，庄严地宣告，“是科学让人类超越了自身的局限，趋近于无限！对科学的极致追求，是人类与飞禽走兽的唯一区别！”

“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那些被道德所束缚的凡人，跟愚昧的野兽又有什么区别？而我，”说到这里，宝条又陶醉地笑了，“在科学这条道路上走得最远的我，创造出了完美神明的我，注定受到那些人的误解。”

“但可惜，”他很快又跟了一个转折，“或许是那孩子被保护得太好了，他竟然对自己身负的使命如此无知！他本可以……他本可以……”

“不过，一切还来得及，”宝条又安慰似的自言自语，“我还能从头开始，何况萨菲罗斯为我带来了全新的实验品。”

宝条把目光转到了露莎身上，“你以凡人之躯达到这种程度已是极不容易了，真是难得的实验品……这启发了我的灵感，说不定能让我在科学的道路上更进一步，你应该感到荣幸！”

露莎瞪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宝条投影，思绪突然转到了她曾经短暂地游历过的，那些扭曲的下层位面①，和生活在其中的恶心而扭曲的生物，觉得眼前的生物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

“你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位面呢？”她不知不觉把自己的思考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宝条一愣。

露莎摇了摇头，说：“萨菲罗斯既不完美，也不是神明，我更非你的实验品。”

“哦？”宝条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可由不得你了……”

“老实说，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住泡罐子了，甚至不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露莎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身上插着的管子拔下来，“而且，你的同行至少有一点做得比你好。”

“是什么？”

“他怕我使用法术，一开始就摘了我的声带。”露莎冷冷地说。

露莎抬手，高声念诵解离术的咒语，一道绿色的射线自她手指射出，打在玻璃上，玻璃瞬间化为齑粉。

实验室里的警报大作，大门打开，无数手持武器的神罗士兵涌了进来，他们戴着头盔，露莎看不见他们的面容。

说不定里面有以前的熟人呢，露莎心想。她的思绪回到了打败艾瑞尼卡斯之后，杀死五裔之前。那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她流浪到了某处，具体的名字她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里被巴尔之子们祸害得不轻，于是，当地的领主下令军队诛杀境内的所有巴尔之子，她首当其冲。

那是一支精兵，她还记得他们同样穿着盔甲，戴着头盔，纪律严明，进退有度，她看不清头盔下士兵的面容，但她可以想象，他们是某人的儿子，某人的丈夫，某人的父亲，他们是普通人，比她这个流浪者与这个世界的羁绊更加强烈。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想起来了，她那时候说，任何向她举起武器的人，都要有死去的觉悟。那么，现在——

为首的士兵大声道：“放弃抵抗！实验品！”

“你们有这样的觉悟吗？”露莎轻声道。

她抬起手，指向那群神罗士兵，这次换上了死亡术②。随着咒语的念诵，一股负能量自人群中央喷涌而出，半径20码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无声无息地倒下，死了。剩下的寥寥数人惊呆了，呆立片刻，颤抖着往后退去。

露莎随手拧断了身边一个来不及逃跑的研究人员的脖子，信步走了出去，沿着房间开始搜索，很快就在隔壁的房间找到了自己的装备。

神罗士兵撤退后，宝条显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实验室的封闭区域哗啦啦地打开，无数魔兽从深处涌现。

一种熟悉的渴望从心头涌现，那是自她知晓自己的身世以来随时需要压抑的欲望，杀戮的欲望。她的面容渐渐扭曲、异化，裂开无数渗出黑色腐液的深深伤口，那些腐液在接触到任何物体前就消失了，她的皮肤变得死一样的白，手指和脚掌化为利爪。黑暗浓厚了起来，光线虚弱无力，她的身体轻轻飘浮了起来，在空气中凌空而行。

那是她的血脉赐予她的礼物，或者说，诅咒，正如沙洛佛克的神授盔甲，爱蒙的魔法天赋。那是她父亲的化身之一——杀戮者！

魔兽们彷佛感觉到了什么，逡巡着不前。杀戮者从周围稀薄的空气中召唤出一把白骨匕首，那白骨匕首激射而出，射到一头魔兽的身上。那魔兽哀嚎着，以伤口为中心，它的身体迅速枯萎、皱缩，很快就变成了一具干尸。而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干尸竟重新站了起来，转头咬向其他的魔兽！

白骨匕首不断地射出，死亡如瘟疫般蔓延。

警报持续不断地响动着，神罗很快有了新的应对措施——他们派出了战斗机器人。杀戮者的利爪插进机器人体内，瞬间破坏了机器的动力核心，但遗憾的是没有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这让杀戮者索然无味。

杀戮者一边指挥着僵尸们与机器战斗，一边沿着走廊漂浮而下。下面的几层又一次因为战斗机器的无差别攻击而陷入了混乱，而杀戮者和僵尸的加入无疑加剧了这种混乱。怪物们杀死了沿途一切能动的东西，一直到60楼观光层。

虽然任由愤怒与憎恨俘虏自己的头脑，但在意识深处，露莎的理性知道，这一次短暂的放纵代价是什么——她又向深渊滑落了一步。这样的状态无法持久，否则她将会永远迷失在无尽的杀戮欲望之中。

她操纵着杀戮者射出一支白骨匕首，射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玻璃变成了一地碎片，呼啦啦的风灌了进来。杀戮者向窗外飘去，向下落地，在落地的一瞬间，露莎解除了变形。在变形的时候，疯狂与理□□换的时候，一种万千针扎般的痛苦袭来，仿佛骨头变成了无数的小刀在身体里乱刺。她颤抖着摸上自己的头颅，发现在头皮上贴着两片金属，她一碰，痛感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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