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二拍掌笑出声,“为得识字能让小兄弟活泛一些也算件好事,”他把臂膀搭在李河的肩上,“好说好说,只要白天不打仗,小兄弟尽管来学写字便是。这么一说,小兄弟村里怕是临河而建,在陇西有河可算是不多见的奇事,这不就有盼头了。我们肯定是一路往西打,把胡人赶回玉门关西边就算打胜了。到时候,顺路就能回家了,打仗就是回家,多好的事儿。”
李河应下声,难得跟着蒋二的话笑起来。火舌不断往上窜着,营帐里人聚起来得够多,陇西肆虐的风沙都被尽数挡在外面。话匣子完全打开了,人们随着燃烧的柴草侃侃而谈,作为营帐的新居主,在今夜蔓延开金戈铁马,大漠冰河的展望。
击鼓行令,整顿甲兵。李河按着列队而站,药包仍旧被他塞在怀中备用。甲胄和武器多有相撞,嘈杂人声在愈发紧促的鼓声中彻底平息下去。他们只歇息过一天一夜,便要继续往东去,听营地里的老兵说,这是要去做援军,先往东清肃几股流兵再回过头往玉门关死守。
李河握住长剑和他们一同行路,甲胄确实比麻衣保暖。行伍所向还有十余里地,荒草被行路的军队顺势削落,黄沙狂风几乎要吹飞暗沉的旌旗,它飘成一缕红色的线,他们也只能听得连连的鼓声。
和胡人的相遇比副将预料得要早上许多,他们刚从小山的坡地上走下来。便看见骑兵开道,战马被缰绳死死勒住,马蹄声却是散乱不堪。号角长鸣,因为征粮而服役的民兵哪里经得什么训练排兵,两军相遇加上后面缀行的伤兵也不过寥寥数千人。
角声高亢,和着四起的喊杀声。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冲到山脚下短兵相接。破败的甲胄聊胜于无,刀剑相撞互相用力僵持,胡人的骑兵带着马冲到远处,搭弓放箭朝着混战中心去。李河用双手握紧了粗糙的剑柄,长剑比他之前用过的木殳要重不少,视线里面充斥着数不清的人。
只剩下装束可以区别敌我,胡人除了骑兵之外多是布甲,身形也更高大壮硕。黑发编成的长辫多被血污糊在一起。他握剑横砍过胡人的腰腹,喷溅出来的血重新染红了身上的甲胄,横陈的尸体越来越多。带着血性的痛呼吶喊响彻这片荒地,荒草折腰,碎石滚滚,瞬发的羽箭长贯而入。
李河感觉被充斥满的视线缓和下来,血像夏天的河那样急速流动,他好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弓箭的破空声,号角的指挥声,旌旗的飘扬声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他更加紧握住手中的兵器,开刃的那面刮破了敌人的血肉,挂上碍事的布帛碎片。这种时候连脱力感都一并消失了,他只是往前走着,遇到没有甲胄护身的人举剑便砍。
他甚至觉得,连眼睛都要被血糊满了。李河跨过挡路的尸体朝胡人的后背砍去,羽箭也同时穿透了他的肩膀,从护甲的残缺处直直穿入,锋利的箭矢啃啮着鲜活的皮肉,大口像野兽一般茹毛饮血。
先漫上来的自然是剧烈的疼痛,李河分了一下神,继续拿剑挡住从背后而来的弯刀。力道相持,疼痛转化为一种流动的失去,暗红的血液成股而下,从甲胄滴落到剑柄,一直到剑刃处。后面的胡人被砍倒在地,李河得空后退重新系紧了臂甲,继续冲上前挥剑朝向挡在他面前的每一个胡人。
血从死人身上流到干涸的地缝上,黄沙扬起模糊每一个倒下的面容,弯刀和长剑吃过许多的血肉埋没了原本的银光,发钝生锈的卷刃凌迟每一道敞口的新伤。旌旗终究被北风吹倒在地,轰隆的鼓声再度响起,马蹄声也消散在空旷的荒野上。淋漓的血流动着,和人的血混在一起,甲胄,刀剑,折戟都被紧握在每个人手里。
死不瞑目的尸身抬眼正望着万里无云的天,正中的日头多少驱散陇西的寒意。李河跪倒在地扶着插入地里的长剑喘息,一拥而上的疲倦和血肉激烈地争夺残存的意识。他现在能听到了,听到为数不多能站起来的人在高喊,听到爆发出来的稀疏的欢呼,“我们赢了,我们打赢了。胡人都跑了。”
李河扶着剑柄支撑起脱力的身体想,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打胜仗,第一次在战后听到来自自己队伍的欢呼声,还有再次响起而长久不停的鼓声,他被搀扶起来,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李河手里仍旧握着那柄长剑,看能活动的人拖拽满地的尸体,沙地会更容易挖坑,容易挖成浅的大坑。他们就把死人扔进坑里,偶尔拖拽起满身是血的尸身也不论是胡人还是汉人。
他们重新填满了沙坑,又继续去捡拾荒地里还能继续用的兵甲。马匹倒在远处,在荒地的这边很容易瞧见,李河盯着这幅景象,恍然这好像自己是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从生死中活下来,即使代价是难忍的疼痛和快要握不住兵器的手。
第六章
染血的黄沙沉在地上,北风吹不起来凝结的沙砾。倒下的战马发出哀怨的低鸣声,任由弯刀刺下结束满身的痛苦。挖出来的沙坑被填满了,剩下的尸身横在荒地上,周围没有被压弯的几根荒草随风摆着。
李河短暂地闭上眼睛,他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不会为胜利感到劫后余生的狂热欣喜。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响亮,混着对胡人的咒骂和更远大的畅想。他想,这或许是一种生疏,因为他在此之前,连一年的战场都没有上满,每一次打完仗都是昼夜不休的逃亡和疼痛。每当那样的夜晚,陇西再豪放的歌谣都是悲音,不熄的火苗被风吹得漂泊,夜是这样长,足够他做很多很多的梦。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又俗又酸 五百万,跟前男友好了 鬼郎娶亲 吃瓜后,娱乐圈都以为我是大佬 你怕不是傻子吧 爱意燃尽:厉先生的小软糖走丢了 屠灭宗门的大师姐才是真疯批/挖骨取血,疯批在修仙界杀疯了/疯批黑化时刻 羽生结弦:缱绻 快穿:女配花式当炮灰 [五伏]SpecialM 请珺入梦 首辅白月光回京了 追光 嫁给前男友他哥 野王有什么坏心思[电竞] 女装后被疯狗盯上了 潮夜不眠 逃婚夫妇,在线掉马 低等魅魔会遇到心软的神吗 千年以后
重生成为小雪豹,本来以为只需要躺尸混吃等死就行了。谁知道居然碰上了野化计划。这谁能忍的?俺只是想混吃混喝而已。你们怎么可以让俺自食其力?不要说俺废了,俺压根就没有起来过啊。另外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些问题?为什么会有吸血鬼,狼人以及眼眶流血的小姐姐?这不是俺想要的世界啊,俺只是雪豹而已。你们不要过来啊!...
大师,我姓江,我老婆姓包,能不能给我儿子取个让人一下子就记住的名字?张楚江浙沪包邮!大师,我老公修电灯,睡厨房两天了,不起来,怎么办?张楚这是好事啊,可以吃席了。大师,我一个月赚三万,都给我老婆了,我爸爸生病,她不给我一分钱,怎么办?张楚你没拳头吗?大师,我今年四十二了,还是处女,我家世优秀,就想找个月薪五万,有车有房,不是二婚的男人,我不将就,就这么难吗?张楚女士,许愿请去庙里,我是相师,但我不是菩萨。张楚,一个不太正经的相师,天下第一魔女尚玄月的徒弟,因为魔女师父被人追杀,山门被炸,张楚下山,来到都市。颤抖吧,凡人!...
地铁上误入尼伯龙根的苏墨,被龙王耶梦加得逮个正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龙族世界在夏弥的威胁下,苏墨果断投降,选择成为龙族卧底夏弥本以为自己获得了一个不错的内应和眼线后来却逐渐开始怀疑人生为什么自己这个老大要天天给卧底跑腿?为什么自己这个龙王,还要努力赚钱供养小弟?到底谁才是手下,谁才是工具人?而且,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个红头发的小姑娘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叫你哥哥?夏弥瞪着一双黄金瞳怒视眼前的男人本书又名夏弥大小姐想让我告白卧底三年的我封神了爆杀赫尔佐格一千遍PS不虐不刀PS前期主龙族世界,后期无限流...
遍及整个世界的二战已经进入尾声,大英帝国的衰落却才刚刚开始,美苏憧憬着未来的光辉岁月,知道破落贵族已经不是自己的阻碍。我并不同意他们的想法,可先拆了英属印度也并不全是坏事。...
靖康之耻乃至于大宋灭亡真正根源,不在所谓的冗官冗政冗军之类的问题上面,那些不过是用来挡住屁股蛋子的遮羞布而已。真正的根源,就在赵大得位不正上面,就在赵二斧光烛影上面,就在赵宋这些没有血性的怂蛋皇帝身...
女皇陛下,知道你为什么谋朝篡位失败么因为你没有男宠啊风华朕真是信了你的邪病娇弟弟乖巧可人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姐姐。腹黑反派邪魅一笑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冰山师尊清冷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