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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听着,问道,“那北周现在出其不意,出兵西唐如何?”
我想了想,这是一道送命题啊,笑了笑,说道,“打仗的事情我可不知道,那是陛下和储君要担心的事情。”
我眼睛一转,接着说,“我想起来一件小事,小时候家里有个下人,说是老家的农田被邻居霸占了,找管家帮忙出气,管家谨慎做了一番调查,原来那下人家里有三兄弟,兄弟间本来就不和,加上又都有有头有脸的岳家,邻居霸占田产反而谁都不愿意出面,一怕下了面子被亲戚看了笑话,二是就算自己愿意豁出去,岳家也不愿意,盘根错节反而尾大不掉。”
北冥玄看着我出神,一时不说话,北冥皓辰也不知什么时候抬头看着我喜怒难测。倒是淑妃沉不住气愿意被当枪使,“什么市井琐碎之事,原就上不了台面,拿来开阳殿上讲做什么!”
我低头,嘴上服软,“淑妃娘娘教训的是。”
北冥玄摆摆手,示意淑妃闭嘴,接着问道,“那依你看,那下人应该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没想到他还能让我往下说,一时怕掌握不好分寸,我抬头看了看北冥皓辰,他朝我微点了点头,我心里定了定,正色道,“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但我想其实也简单,只要家里上上下下都明白这府宅田地姓什么就好。”
我说完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北冥玄半晌没有出声,我心里一阵打鼓,这样的比喻无非是说北周外戚专权,尾大不掉,北冥玄一定能明白,只是他明白和别人告诉他是两回事,伴君如伴虎,我的心七上八下,掌心微微渗出汗来。半晌,北冥玄说,“你。。。父亲,后来知道这件事吗?怎么处理的?”
我灵机一动,笑了笑,“父亲虽然知道,但终究是别人的家事,不在其位不谋其事。”
北冥玄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满意地一笑,“不错,这市井小事也有市井小事的乐趣,新鲜,新鲜!颜丫头,那你说说这天下女子的典范当如何啊?”
我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说道,“唐朝的长孙皇后堪称天下女子典范,一生节俭温婉大度,将后宫打理的仅仅有条,还撰写书籍训诫后人。”
北冥玄赞赏地点点头,“长孙皇后身死之后还叮嘱唐太宗不可重用兄长,确实高风亮节,女子中的典范。”
顾诗诗转头瞪着我,一脸幽怨,我朝她一笑,她一愣,我转头接着对北冥玄说,“只是雪歌并不想做什么天下女子的典范。”
北冥玄被逗乐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低头想了想,“陛下也知道,我从小蛮横没规矩,自由自在惯了,我要的只是一生一代一双人,我可没有什么本事和耐心打理后宫。我要的只是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北冥玄有些恍惚,看着我,又不像看着我,喃喃道,“像。。。真像!”
我一阵懵,像什么?皇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陡然有了杀意?我打了一个冷战,北冥皓辰的声音传来,“颜妹妹到底是年纪小,想事情难免片面,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夫家的宠爱和荣耀对女子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父皇母后,她们也站了半天了,不如今天就散了吧?”
说完,他朝顾诗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切都落在皇后眼里,她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遇袭
北冥玄手一挥,对着众人说,“其他人都下去吧,颜家的和顾家的留下。”
我和顾诗诗对视了一番,这是什么意思?加试一场?她白了我一眼,我觉得无比委屈,我没想着和她争啊!
北冥玄说,“你们两个宫里也都熟悉,留下来坐坐也没什么,上来上来,都坐到皓辰身边来。”
我和顾诗诗规规矩矩地走了上去,一左一右在北冥皓辰身边坐下,我心里不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齐人之福。再看北冥皓辰,递给顾诗诗一杯热茶,顾诗诗含情脉脉地接过,转手他也递给我一杯,我看了看茶,并没打算接过来,他一挑眉,面上明显不悦,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伸手接过茶杯,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就放回案几上。
几个宫娥鱼贯而入,皇后笑道,“前几日蜀地刚进贡了些新鲜瓜果,想着你们站了大半天了,又渴又累,就拿上来给你们尝尝。”
北冥玄一脸赞赏,点点头,“还是皇后想得周到。”
顾芳雅倒也谦逊会说话,看了看淑妃,贵妃,“哪里是想得周到,不过都是过来人罢了,看着她们啊,我想起了咱们刚入宫那会,也是这么站着大半天。”
淑妃赶紧附和,“多谢皇后体恤,皇后贤德,是我们后宫姐妹们的福气。”
她们客套话说来说去,我也心不在焉,桌上葡萄倒是晶莹剔透,放入嘴里皮脆汁多。
皇后向淑妃使了个眼色,淑妃掩帕一笑,说道,“这母仪天下就是天下人之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我看。。。”她的眼神在我和顾诗诗身上徘徊,“不如让两家姑娘说说女子如何作为当算母仪天下?”
我起身行礼说道,“臣女已经说过,我想的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问题也从来没想过,还请各位贵人不要笑话。”
皇后假意笑了笑,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顾诗诗身上,“颜相宠女儿是出了名的,自幼颜姑娘就特立独行。那。。。诗诗,你怎么看。”
顾诗诗看了眼北冥皓辰,脸微红,说道,“千秋社稷,自然子嗣最重要,为人母,为天下之母,自然是照顾好这宫里的孩子,至于为人妻嘛。。。”她明眸流转,娇羞看了北冥皓辰一眼,接着说,“自然事事以夫君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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