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答应闺女去江城吧?”顾方刚的声音藏着几丝愧疚。
“哪能怪你呢?待在家里,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说两句,就会让我想起她……”黄珍哽咽到说不下去了。
顾方刚安慰她:“听闺女的话,离开一段日子也好,不然迟早会露馅的。”
“我知道的。”黄珍懂道理,只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只是我们离开了,她的魂魄会不会不认得回家的路?”
“不会的,她走的时候都那么大了,记得回家的路。”顾方刚也不知道,守着这样一个信念,算不算自欺欺人?
“要不,咱们去到江城,找个寺庙替她立个牌位,找人做场法事度她。”黄珍突然提到。
“这……”顾方刚有些为难,“她的身份,都给了闺女用,咱们再去立碑,会不会对闺女有影响?”
“不怕的,在江城,又没人认识咱们。”黄珍很坚持,“你怕闺女心里不好受,那咱们偷偷立个碑,行吗?”
黄珍满脸期盼,顾方刚实在不忍心让她希望破灭:“那好吧,咱们到时候去立个碑,做场法事。”
夫妻俩商量好这事,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松了不少。
第二天,顾清蓁打算帮顾家夫妻收拾行李。
黄珍拒绝得很干脆:“我自己能行。”
顾清蓁觉得有点不对味,因为黄珍的表情很紧张,似乎藏着什么秘密怕被顾清蓁现。
不过,她跟顾家夫妻相处十年,感情胜似亲生母女。所以,她的怀疑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往深处想。
“那好,我出去走走,妈你慢慢收拾。”顾家夫妻愿意去江城,对顾清蓁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并没有坚持帮忙。
望着顾清蓁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黄珍很愧疚的对顾方刚说:“你说,闺女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生咱们的气?”
顾方刚哑口,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黄珍之所以拒绝顾清蓁帮忙收拾行李,是因为他们把亲生女儿满百天穿过的那件小衣服,放入了行李箱里。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替亲生女儿留个牌位,让她魂有归属。
但,牌位上要刻上“顾清蓁”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眼前的顾清蓁知道后,心里肯定不好受。
这不是咒人死吗?
“别想了,快点收拾,别让闺女等咱们。”顾方刚强压下心里那股子酸涩与内疚,他催促妻子。
“哦,好!”黄珍也撇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开始收拾行李。
沿着海岸溜达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顾清蓁返回家中。
黄珍竭力保持平静,她笑脸相迎:“闺女,我们什么时候出?”
顾清蓁抬眼看钟:“下午两点的航班,差不多该出去机场了。”
顾家夫妻没有异议,他们锁了大门,拖着行李箱就跟着顾清蓁一路出了。
半路上,顾清蓁要帮黄珍拿行李。
“又不沉,我自己来就行了。”黄珍勉强挤出了笑脸,掩盖面上的紧张。
顾清蓁的狐疑又加深了一层,但她强迫自己不往坏处想。她试图劝服自己:顾家夫妻是她的再生父母,他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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