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澜走了,走的干干脆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不过在临走的那天深夜,他悄悄地回到了流云峰,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他长大的地方。
他先去看了他的凤姑姑,在他心里,这是最疼他的人,甚至越了他的师父。
他到的时候,周凤鸾还没有休息,正在书案前挑灯夜读。
烛光摇曳下,周凤鸾的侧脸显得格外宁静祥和。云长澜静静地站在窗外,望着熟悉的身影,心中满是不舍。他轻轻抬手,一抹微弱的灵力缓缓飘向屋内的烛火,那烛火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跳动得更加欢快起来,仿佛在回应着他。
周凤鸾似有所感,抬头望向窗外,却只见一片夜色。她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今日这烛火怎的如此奇怪。”随后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云长澜见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终究不该再打扰。
转身欲走之时,一阵微风吹起,将周凤鸾案上的书页翻动。她伸手按住书页,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曾经云长澜最爱坐的角落,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放下书本,走到角落处,轻轻抚摸着那里的桌椅,轻声说道:“澜儿,不管你在哪,愿你平安顺遂。”
而云长澜在窗外听到这低语,眼眶泛红,轻轻转身,来到了师父温渊的卧房。
云长澜轻轻推开房门,师父温渊正侧卧在床上熟睡。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温渊身上,给他周身笼上一层淡淡的银辉。温渊一向严肃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柔和许多,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呼吸均匀,偶尔出轻微的呼噜声,这呼噜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云长澜静静走近床边,看着师父,往昔师父教导自己修炼法术的场景一一浮现心头。他看到温渊的头有些凌乱地散在枕上,想伸手替他捋顺,可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
他怕这轻微的动作惊醒师父。
温渊翻了个身,胳膊搭在床沿边,云长澜从一旁拉过薄被,小心翼翼地给师父盖上,就像他小时候师父照顾生病的他一样。
做完这一切后,云长澜默默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眼中噙泪,而后悄然退去,只留下一室安静,温渊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浑然不知弟子来过又离去。
接着是两位师叔,云长澜一一拜别后,来到了太师父谭风安的卧房。
谭风安盘坐在床上,四周散着若有若无的光芒,显然正在打坐练功。云长澜不敢惊扰,静静地站在窗外。
许久之后,谭风安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平静如水,却透着无尽的深邃。他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一边的流云剑,脸上的神色甚是忧郁。
猛然间,谭风安抬起头,望着窗外。
“是我的错觉么?刚刚好像是长澜?”
谭风安翻身下床,推开房门,只见微风习习,夜色如故。
谭风安摇了摇头,关上了房门,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个人影,泪眼婆娑,对着自己房间的方向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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