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已经西垂的日头,轻轻摇头。
“时辰有些晚了,明日再去拜见外祖母。况且我这一身也不好直接去拜访。”
为了掩人耳目,她一路钗环未戴、一身素衣,一副寻常小娘子的模样。徐十五闻言转头看过来,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样的岑静昭一样很好看。
岑静昭不知徐十五在想什么,只当他眼神幽深是在为流民成患而愁。
“将军有事要忙的话可以先行离开,总归在城中不会有什么事。”
徐十五被她的话拉回思绪,难得有些羞愧。
“不急于一时,刘刺史保卫南疆,于我们南疆人有恩,我既然来了,理当前去凭悼。”
两人达成一致,寻了间客栈住下来。
老板娘是个热心肠,听说他们是远道而来投奔亲戚,特意送了一壶花茶。
“这是我们济州的特色花茶,济州花卉种类繁多,制成花茶芳香馥郁,客官们尝尝。”
“多谢娘子。”岑静昭含笑颔,有心打探一二,“敢问娘子,这城中家家高悬奠灯,是为何故?”
老板娘自来熟,微胖的身子挤进几人围坐的小桌,长叹一声。
“唉……我们济州的青天,刘刺史没了。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百姓们没什么能为他老人家做的,只能挂盏灯笼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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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五附和:“如此说来,这位刺史大人当真受人爱戴。如今这世道,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可不多见了。”
“谁说不是呢?虽然从盛夏水患开始,就陆续有流民作乱了,但也只是偷鸡摸狗的小打小闹。可刘刺史才走没几日,这流民就成群成灾了,不是抢人钱财,就是鼓动大家做恶捣乱。也就是这介葵城守兵多,流民不敢进来闹事,否则我们哪还敢开门迎客?您说这都是什么事?”
闻言,岑静昭和徐十五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听出了端倪。
他们在路上抓到的越国细作自称南疆流民,如今又是流民在闹事,想来这其中少不了越国的插手,况且刘刺史病逝的时间也太过巧合。
徐十五握紧了盛满芬芳花茶的茶杯,满腔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越国向来只会背后捅刀,从不敢在战场上亮剑。
总有一日,他定要用手中利剑堂堂正正打败宿敌。
———
翌日,肃嘉大长公主府外。
岑静昭和徐十五,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初喜,皆是一身素服,只是岑静昭的素衣由粗麻制成,以示她对外祖父的孝顺和敬意。
自报家门后,几人被家丁恭敬地迎了进去。
大长公主府恢弘大气,却有些空旷冷清,不知是不是先人刚刚离去的缘故。
他们被引到正厅搭建的灵堂,可那里棺椁已经不在,只在供台上摆了牌位。岑静昭有些奇怪,外祖父过世不满一月,怎会这么快就下葬了?
不等她多想,一个一身黑袍的老妇走进灵堂,她其实长得慈眉善目,只是唇角两条垂下的沟壑让她看起来不怒自威。
“昭儿来得早,”老妇走近,微眯起眼打量着岑静昭,“不错,丫头有心了。但你外祖父生前嘱咐过了,不必为他守孝,他不在意这些虚礼。等会儿便把麻衣换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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