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十五开口,李寻已经老练地挑重点汇报道:“启禀将军,陛下已经下令增兵四万,由卓远侯世子领兵,不日即将启程南下。”
徐十五紧抿双唇,面容肃杀,怎么也想不出沈璞为何会被选中。且不论沈璞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就凭两人之间的私怨,此事也绝非好事。
沉默良久,他吩咐道:“传令回军营,务必守好监军,若有半点闪失,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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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代表皇权,事情若是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这张底牌或许可以保命。
李寻应声,准备离去,又听徐十五问:“罗兄怎么样了?腿伤可恢复了?”
提及此事,李寻的脸也皱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您请的丛太医妙手回春,罗大哥现下能走了,但腿上不吃力,只能勉强走几步,怕是……”
怕是废了……
徐十五默默在心里补全了李寻没有说出口的话。纵然他早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听到这番话,心中还是不免哀恸。
一个士兵失去了一条腿,就像是一个绣娘失去了一只手,纵然能够苟活,但要如何再实现自己存在的价值呢?
夜深了,了望台下仅剩的几盏灯火也熄灭了。然而,这一夜注定没有人能够安眠。
越军进攻的号角再次响起,徐十五立刻整军备战。
四野之下顿时火光连天,田地里刚刚抽穗的麦子被点燃、被踩踏,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因此饿死。
这一次夜袭,越军来势汹汹,徐十五镇守在朔州的南疆军人手不足,虽然勉强守住了城池,但却伤亡惨重。
第二日黄昏,众人踩着血一般红的夕阳回到城中,没有一个人为刚刚的胜利雀跃,因为谁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下一次还会不会胜利。
———
秋意渐浓,仕焦城却仍旧热火朝天,所有人都议论着一个死人。
“哎,听说没有,死的那个,是个书生哩!”
“是吗?那是聪明人啊!聪明人咋还想不开?”
“咳!这你就不懂了!那些读书人看着跟什么似的,其实内里的污糟事儿多着呢!听说他本是乡试魁,却被顶了名字!这不是断人生路吗?只有死路一条咯!”
“还能顶名?你可别忽悠人!我表兄的表兄也考过乡试呢!听说时时都有人看着呢!怎么可能被冒名顶替?”
“说你没见识,你还真没见识!只要上头看着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妈呀!你的意思是官老爷是主谋?那也没人能管啊!”
“听说这事儿已经闹到了圣上那里,已经派人彻查了。毕竟人一头撞死在了宫城门口,总要有个交代。”
“什么交代啊?你还真信啊!哪一次涉及到了老爷们,就都雷声大雨点小,谁知道这一次最后会不会又不了了之呢?”
“哎,这次不一样!听说各地都来了不少景况相似的考生,都要求一个公正呢!”
“是吗?那我得赶紧回家告诉我表兄的表兄,说不定他当初也是被换了名呢!”
……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甚至连乡野农户都在议论这件事。
人人都怒冲冠,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家中将来会不会有考生,会不会被如此对待,先骂上几句总没有错。
一时间,百姓对于朝廷命官,甚至是整个朝堂都充满了不信任。还有些激进不怕死的百姓,随便扔烂菜叶到府衙门口,虽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哪座府衙是做什么的。
隆和殿外,礼部尚书李泓商的腿已经跪麻了,但他一动不敢动,只是整个身子都在不住颤抖。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完了,科举舞弊历来都是大罪,但他心中仍有不服,天下考生浩如烟海,他怎么可能一一得知?明显就是有人趁乱将那些事都推到了他的头上。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不让恶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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