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齐国公府甚是热闹,多数高门大族带着女眷来这齐国公府参加满月宴。这满月宴的主角是齐衡和明兰刚出生的女儿,齐舒。
这外面的人都觉得齐国公府主母盛明兰着实是一个命好的人,虽年幼丧母,小时不显,长大后胞妹出息,连带着她也得了个郡主的封诰,还顺势和当时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定了亲。嫁入齐国公府后,公婆慈,丈夫疼,后院中更没有乱七八糟的通房侍妾。嫁入公府半年就被查出有孕,齐国公府的人更是把她捧得高高的,和在娘家没有多大区别。更可气的是,她第一胎便是男孩,齐衡为这孩子起名齐淮,齐国公府有了继承人,对他们俩夫妻恩更是乐见其成。隔了三年,齐国公府的大娘子盛明兰又怀上了,这一次生下的是明兰心心念念的女儿。齐衡对于女儿的到来,更是喜不自胜,翻遍了籍,觉得哪个字都配不上他和明兰的女儿。
明兰见齐衡这般苦恼,连当年科举考试都未曾见过他这般,说道“我只求咱们的女儿万事舒心,一辈子平安喜乐。”
听了明兰的话,齐衡有了主意,为女儿起名一个单字“舒”。
宫中听到消息,立刻为这位新出生的孩子赐下了封诰,是为嘉荣县主。近些年,契丹不断进犯边境,心思狡诈,多亏了棣王和她手下将领一直在边境守着。年前,更是一鼓作气,将那契丹灭了个干净。棣王本人已经封无可封,只能加恩于她的亲人,却发现连棣王出生三年的外甥都已经是齐国公府的世子了,可是不加封棣王,也会寒了手下人的心。齐舒的出生,解决了官家的难题,于是大笔一挥,圣旨一下,这刚刚出生的齐舒便封了个嘉荣县主。
齐国公府满门荣耀,姻亲也是贵不可言,自是有许多女子对齐衡趋之若鹜的,可是齐衡一心只认盛明兰,别人也只能感慨一句“齐国公痴情”,别的也不能多说。
“你,咱们姐妹之中也就你过得最好了。”如兰嫁了人过后,却依旧心直口快。
明兰知道如兰的性子,说道“五姐姐,五姐夫年纪轻轻已经是正五品的中侍大夫了,对五姐姐也是温柔体贴,百般呵护的,你怎么倒说上我了”
“那倒是,敬哥哥对我一直很好,哪怕我那婆母对我刻薄,他也一直护着我。”如兰想到对自己呵护倍加的丈夫,说道,“六妹妹,我还是要谢谢你,当年多亏了你帮我说话。”
这事发生在明兰出嫁前,当时如兰还未定下亲事,就连王大娘子娘家侄子如兰都不肯点头,急得王大娘子嘴角都起了燎泡。如兰见全家都为她的婚事着急上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和盛纮坦白了说。盛纮一听如兰竟私下和文炎敬对了眼,大发雷霆,打了如兰手板还不够,还让如兰去跪祠堂。
明兰听了这件事,直接找上了盛纮,和他说明了利害关系。盛家这一辈总共有五个女儿,嫡长女华兰嫁的是忠勤伯爵府,庶四女墨兰嫁的是永昌伯爵府,她自己又和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定了亲,楚兰自己成了勋贵。可盛家走的一向是清流官宦的路子,传的名声也是香世家,五个女儿已有三个嫁入勋贵之家,还有一个自己成了勋贵,这总会对盛家的名声有碍。若是盛纮将嫡女如兰嫁给文炎敬这个新科进士,想必清流们必定会对盛纮高一眼。
盛纮听了明兰的话,觉得有理,便让人将如兰放了出来,迅速和文家定了亲事。如兰心愿成真,听贴身女使喜鹊说是明兰去找父亲后才将她放出来的,对这个六妹妹心中感激。
华兰坐在一边对如兰说道“说到你那个婆婆,她如今对你如何”
如兰笑道“我那婆婆,素来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我怀平哥儿的时候她要我立规矩,连下雨天都要我在屋檐下候着,雨天路滑,我滑了一跤,动了胎气,把我家敬哥哥给吓坏了。六妹妹还特意让太医来为我诊脉,让我卧床养胎。还有六妹妹身边的锦对我那婆婆言辞厉害了点,她便再也不敢让我立规矩了。”
“那便好。”华兰听着如兰现在过得好,甚是安心,转而对明兰说,“你今日没请墨兰”
“我给吴大娘子下了帖子,听说四姐姐又怀孕了,这一胎不是很安稳,就不来了。”明兰解释道。
如兰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她呀,自从第一胎小产,流掉了一个男孩后,连续怀了两胎,生下来都是女孩,把她给愁的呀,连玉清观都去了百来回了。”
明兰说道“我倒觉得女孩儿好,女孩儿贴心,不像男孩儿那么皮。”
如兰对明兰说道“那也要是谁生的。你舒儿,生来就是齐国公府的嫡女,母亲和祖母都是郡主,父亲是正三品的御史大夫,刚出生就被赐下了县主的封诰,自是人品贵重。可她生的那两个,母亲自己立身不正,她是如何嫁入永昌伯爵府的,咱们也知道,那梁晗除了得个荫封更是无作为,她生的女孩儿如何和咱们的舒儿相比。”
华兰和明兰相视一笑,也不说话,她们知道如兰和墨兰从来都不对头。
这时,翠微走了进来,说道“郡主,安阳伯来了。”
“快请进来。”
“三位盛大娘子妆安。”来人说道。
“桂芬姐姐,快坐下。”明兰说道,“阿楚在边境可好”
这安阳伯正是昔日的英国公府嫡女张桂芬,当年她为拒赐婚而投身棣王帐下,从一个小兵做起,她武艺高强,个性爽朗,在军中混得如鱼得水,去年攻打契丹,她直取中庭,率先斩下了契丹王的头颅。楚兰将她的功绩上奏朝廷,也得了一个安阳伯的爵位。她在边境呆惯了,也不习惯在汴京城中安逸繁华的生活,没过几天就回了边境。此次,是为了齐舒的满月宴而来。
张桂芬说道“明兰,王爷在边境守着,虽说契丹也灭,可还有别国在一旁虎视眈眈。王爷无法前来,只能托我将给小外甥女的礼物带来。你放心,王爷在边境都好。你这几年寄往边境的信不断,我王爷收到那些信,也是高兴的。”
明兰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的,我只担心她受伤,可她喜欢在战场上搏杀,我不能阻止她。如今知道她过得好,我也放心。桂芬姐姐,你好久未回来,我带你去逛逛,让你也松松筋骨。”
“求之不得。”
明兰带着张桂芬和如兰、华兰逛着园子,此次的满月宴办得极为盛大,园中更是置放了投壶等用具供女宾玩乐。明兰记得女宾中请了不少武将家的女眷,都挺喜欢投壶的,可投壶那边只有三四人在,其中一人她认得,是当今皇后的妹妹沈氏,嫁给了小郑将军,其余的人她却不认识了。
正奇怪着呢,见顾二叔家的蓉姐儿坐在亭子里吃糕点,便走了过去。
蓉姐儿是顾廷烨唯一的孩子了,当年朱曼娘带着昌哥儿逃走,却没照顾好昌哥儿,昌哥儿就因为一场风寒没了。顾廷烨被女子伤透了心,也不想着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只想着把蓉姐儿抚养长大。偶尔顾廷烨要出公差时,便将蓉姐儿放在长柏家或是齐国公府,明兰与蓉姐儿的感情自是好的。
蓉姐儿在亭子里正一个人吃着蟹粉酥,见明兰走了过来,站了起来,说道“嫂嫂,两位盛大娘子懿安。”
又见明兰身边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长辈,打扮又与贵族女子不同,问道“嫂嫂,这位是”
“蓉姐儿,这位是安阳伯。”明兰介绍道。
“安阳伯懿安。”蓉姐儿问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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