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回鹤的眼中划过笑意,在握上那条天雷前最后回首看了眼花满楼所在的方向。
站在远处的花满楼面上含笑,身侧是傅回鹤仅剩的亲人。
他回以一笑,转过身来,握住了那条通往最后之战的钥匙。
云消雷散,灵力的屏障再度笼罩离断斋,不知道来了多久的长盛君显露出身形,面容隐藏在深色的兜帽之中。
花满楼朝着长盛君的方向走去,低声道:“老师,我们开始吧。”
两人走到书房中,长盛君顿了顿,再一次询问:“你确定吗?”
花满楼微笑着从袖中抛出一道机关匣子,长盛君极其熟悉的阵法在桌下铺设开来。
那是花满楼曾经在长盛君梦境中见过一次的,长盛君当年用来阻绝血祭大阵失控灵力的结界阵法。
长盛君的眸光震颤一瞬。
这样复杂陌生的阵法,花满楼只是匆匆瞥见过一眼,居然就能独立复刻而出……
他深呼吸了一瞬,沉声道:“那便开始吧。我会为你护法,但你必须记住,若我出手截断灵力输出,你就必须停下,明白吗?”
若论对血祭大阵的了解,世间无人能及长盛君。
花满楼在桌后坐定,手中拿着一枚表面平滑干净的机关匣,平静道:“明白。”
淡青色的灵力溢出,花满楼身周的阵法结界被激活,气浪翻滚间,俊雅温和的公子以指为刃,在机关匣表面落下第一刀。
***
苍山境的灵丘千年来不曾有任何变化,宛如死水一潭悬在云层之中。
雷光轰鸣间,无数修行者皆骇然看向灵丘的方向,有些年岁久些的老人则像是想起什么画面,眸中不由得流露出恐惧。
天道是最先发现傅回鹤竟然借着天雷之力回到苍山境的。
灵丘漫天的灵光汇聚成人形,黑发白衣的男人自灵光中缓步而出,不疾不徐朝着傅回鹤的方向走去。
天道的视线落在鹤鸣剑上。
于祂而言,傅凛不足为惧,但那柄剑……
漆黑的眸色深沉,祂驻足原地,抬手抚上心口,想起三千年前眼睁睁看着这柄剑穿心而过的痛楚。
既然是傅凛自己送上门来,那柄剑——决不能留。
思及此,天道抬步再度朝着剑骨走去。
将将走近,天道便看见那剑修一手提着分外眼熟的鹤鸣剑,一手抚上白玉一般的剑骨,面上透着些思忖之色。
“多漂亮的骨头。”
祂抬眸看向那因为支撑天地而显得压迫感分外浓重的白玉兽骨,凛冽的剑气缭绕其上,就连飞鸟路过都会避其锋芒。
漂亮?
祂皱了下眉。
“正好砍了给七童多做两把扇子。”
天道的脚步一顿,面色困惑。
傅凛方才说要砍什么,做……什么?
砍了自己的骨头,去给人做扇子?
天道不理解。
——挫骨炼器,这不是修士对付极恨之人的报复手段么?
莫非这白泽煎熬了一千年,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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