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小嘴儿一抿,“我没有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牧枫檀连忙解释,“我走了一路又累又渴,能去你家喝口水吗?”解释完他自己也觉着不大对劲,怎么听着有点像狼外婆诱拐小红帽的那种登徒子桥段呢。
好在白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进来吧。”他的父亲还因为昨晚醉酒在家睡觉,此时的牧枫檀也不过是个15岁的少年,所以他并不担心对方会把自己怎么样。
牧枫檀跟他进屋后才发现,白若小时候的生活环境真的很差,这间房子看起来只有40平米大,家里的家具都很破旧,虽然白若收拾得很干净,但由于其中一间屋子里睡着一个酒鬼老爸,所以整个狭小的屋内都飘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很不好闻。
白若进屋后打开了窗户透气,新鲜的空气飘进来后,屋内的酒气也渐渐散了。
白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的家在哪里?”
牧枫檀接过水杯垂眸看他,12岁的白若眼睛纯澈明亮,此时的桃花眼形状还没有成年后那么狭长魅人,带着一点猫眼般圆润的弧度,十分讨喜可爱。
他喝了一口水,扯了一个比较远的小区名字:“在笛梵。”
“笛梵?”白若眨了眨眼睛,“那里很远的,需要坐长途汽车才能过去。”
就在这时,那个睡了一整天的酒鬼父亲醒了,他迈着摇晃的步子走出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在自己的家里,先是愣一下,随后便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谁准你随便带人回来的?怎么跟你那个随便就跟人跑了的妈一个德行!”
“这就走。”通常情况下,这个酒鬼是会一直睡到晚上才醒的,白若也没想到他会醒得这么早,只得拉着牧枫檀往外走。
白若把他拉到外面后,从裤兜里拿出20块钱递给他,“顺着前面的那条路往前走大约2公里有个车站,你坐长途汽车回去吧。”
牧枫檀没有接他的钱,而是垂眸问他:“他会打你吗?”
白若摇了摇头,把钱塞进牧枫檀的口袋里,“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也不会真的打死我。”他从妈妈受不了酒鬼老爸跟人跑了后就变得很懂事,从不向别人诉苦,却一直都在努力生活。
牧枫檀心疼得喉头发紧,声音也有些艰涩,“谢谢你今天帮了我,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白若轻轻笑了笑,笑容纯澈又明净,12岁的他还没有成年后看起来那么清冷疏离,标志的小模样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转身回家了,自己是因为看牧枫檀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不忍心看他在这陌生的地方挨饿受冻,所以才帮了他。但他并不觉得牧枫檀还会再回来找自己,毕竟,他在妈妈走后就尝尽了人间冷暖,看透了人心。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牧枫檀第二天竟然真的来找他了,依然是在他放学回家的路上拦住了他,“你今天不着急回家吧?”牧枫檀实在不想和他待在那个酒气熏天又有一个酒鬼的家里。
“”白若仰起小脸,眨着一双略圆的桃花眼看他,不明白自己昨天才把这个大少爷送走,他今天怎么又回来了?
“咳”牧枫檀清了清嗓子,也觉得有点尴尬,“那个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我们去那个小花园里坐会儿好吗?”
虽然自己的年纪比较小,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白若小小年纪经历的事多了,心智也比同龄的孩子要更成熟一些。
如果不是自己昨天帮过牧枫檀,那他现在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个图谋不轨的登徒子,绝对不会跟他去的。不过现在,他谨慎地盯着牧枫檀看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他和牧枫檀一起坐在附近的那个小公园花坛边,牧枫檀按照白若的口味,给他买了好多个蛋糕,“你先尝尝这个。”他打开一盒草莓芝士的蛋糕递给他,这是白若平时最喜欢的口味,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也喜欢。
白若接过来,垂下鸦羽般的长睫看着手中这个一看就很贵的小蛋糕,精致小巧得都让他不知该从何下口了。他端量了一小会儿,然后像个小猫咪似的张嘴咬了一小口,丝滑醇香的芝士和草莓奶油的甜蜜口感瞬间就在口中蔓延开来,他好吃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个牌子的甜品都很贵,12岁的白若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好吃。”他吃得腮帮鼓鼓,像个可爱的小松鼠。
“慢点吃,都是你的。”牧枫檀抬手温柔地给他擦去了唇角沾的蛋糕屑。
蛋糕很小巧,白若很快就吃完了,牧枫檀又拆了一个芒果口味的递给他,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蛋糕时却忽然发现了他胳膊上的一块淤青。
“这里怎么回事?”他抬手摸了一下白若宽大校服袖子下露出的那一截白皙手腕,在靠近腕骨的位置有一块十分显眼的淤青。
“不小心撞到的。”白若边吃边含糊地答道。
这得多不小心才能在腕骨处撞出一块那么显眼的淤青,牧枫檀根本不信,他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森寒,“他是不是打你了?”
白若拉下袖子遮住那块淤青,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习惯了。”
“你不能习惯。”牧枫檀差点脱口而出:那个该死的酒鬼将来还要挖掉你的腺体去卖钱。
白若仔细地吃完那个芒果口味的蛋糕后撩起眼皮看他,然后认真地道谢:“谢谢你请我吃了这么好吃的蛋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那个酒鬼老爸正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进了自己的家,牧枫檀此时也看见了,这个老王八!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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