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病着的谢如卿在这一天神奇般地忽感身体大好,硬是让青衣奴扶着,一一拜会族中长老。
拜会过谢家祠堂的长辈后,他马不停蹄地前往了议事堂,前方战事吃紧,他没有多少功夫再行什么虚礼。
结果议事堂的议事正讨论了一半,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当时司马沅穿着那套浅银灰的衣袍,身量已然长高了些,整个人的棱角便出来了,再也不是以前那样一团孩子气了。
一行众人也有对司马沅的突然成长抱有疑惑的,可司马沅终归是一个不足为惧、也不堪称道的废物,前有如此吃紧的战事,后有更加值得巴结的谢如卿与几位宗王,司马沅小小的成长就这样被人忽略了。
“晋王,所来何事”坐在下首靠前位置的颍川太守、袁曲舅舅裴元知率先开口。
此地已经不是他所在的颍川了,按照几位宗王及世家大族的排面,裴元知的位置也只能排到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司马沅像跑了很远的路似的,喘着粗气,他了眼裴元知,随后盯着上首的谢如卿,“沅有一事,想求求谢皇夫。”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炸了。
谢如卿的地位之所以这样尊崇,不仅仅是他曾为谢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与当时约定俗成的世家共主这样简单。
他还有一个身份,大家能不提就不提,提了确实伤感情。
那就是这曾经天下之主云帝的丈夫。
云帝曾经是梁哀帝的皇后,哀帝后期,缠绵床榻,她协同自己的娘家莫家把持朝政,与哀帝共称二圣。
在哀帝死后,更是直接上位,当了大梁第一位女皇。
哀帝棺材板还没凉,这位女皇云帝便转眼嫁给了世家中最为耀眼的年轻一辈谢如卿。
当时云帝曾赠与他半边天下,让他与她一起公治江山。
谢如卿非但没有答应,反而毒瞎了自己的一双眼睛,他说
宁愿从此不见一物,也不愿再见女皇,更不愿见到女皇视江山百姓于无物。
如此高傲的谢如卿,怎甘心成为一个女人的玩物
所以司马沅喊一个“谢皇夫”才会引起议事堂的这般的轩然大波,特别是他的几个同胞兄弟,汝南王司马辞、襄王司马越等人,司马沅就像一头猪一样。
如今王朝已乱,宗王早已不值价了,他们都想尽了方法巴结世家,只有司马沅一个人。
一句话毁所有
谢如卿坐在正首,静静地饮一杯茶。他的表情无喜无怒,就跟他波澜不惊的眼眸一般。
正因他如此的态度,司马沅才鼓起了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沅在宫中有一名故旧,如今病重卧榻,沅想,只有谢皇夫才有法子救她。”
“司马沅,你想救的,可是一名女郎”问这话的是襄王司马越,这也是个没脑子的,兴冲冲地给在场本就难堪的关系,再添了一把火。
司马沅紧了紧拳头,“是。”
他老实回答。
“司马沅,大胆竖子,这里岂容你放肆”裴元知终于坐不住了,再也忍不住拔剑的冲动。
只见寒光一凛,剑便抽了出来。
他老婆袁芳尘还没死呢,就替其他女人求救,求到了谢如卿面前,让满座的高才英儒芳尘笑话,袁家笑话。
司马沅愧疚地了裴元知一眼,一揽衣摆,单膝跪地,恭恭谨谨地抱拳,“求皇夫救薛家娘子一命,沅必赴汤蹈火、结草衔环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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