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晏菡和靖远侯老夫人的车马踏上了回京的归途。
忠义伯府早就收到了自家主子要回来的消息,一大早就在门口翘以盼,直到看见晏菡的车马回来了,陈云高兴迎了上来。
“小姐,可把你盼回来了。之前你让我找来的刘管事昨天就已经来了,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您呢。”
晏菡刚下马车,闻言唇角微弯,“这么快,你办事就是妥帖。”
她原本打算让陈云来荆州一趟和自己考察,但是想了想,觉得边关的事刻不容缓,于是修书一封寄回了京城,让他派人去安排刘管事进京。
时间上赶得正正好,晏菡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迅去了大厅。
刘管事一路风餐露宿,他长得敦厚,是忠义伯夫妇留下的忠仆。
一看见晏菡,刘管事就想起了老爷夫人,双眼中霎时间浮现泪意,“老奴拜见县主。”说着就要跪下行礼。
晏菡扶着他,看着他慈祥的眉眼,想着之前他进京向爹爹禀报的情景,也红了眼眶,“刘叔,你是我爹身边的老人了,本来您一直在边关看守生意,不该让您一路来这么远的。但是你也知道我爹娘出事,这些事我始终要料理清楚,不可能就将那边的生意不闻不问了。”
刘管事连连点头,连声道:“县主说的是,老奴把边关的账本都带来了,现在什么都听县主的吩咐。”
说着就把放在箱子里的账本都拿了出来,一边禀报,一边说边关具体做的什么生意。
晏菡看账本的度快,她从小耳濡目染,一看这些账本就知道没有问题,而且目前为止店铺都不错,可想而知刘管事付出了多大的精力。
但这是暂时的,靖远侯老夫人不止一次说过,边关目前安稳,并不代表过几个月还安稳。晏菡虽然是县主,手上的情报却远远不如靖远侯府,因为有顾徽庭在,靖远侯府的情报真实度很高。
要想保住忠义伯府在边关的这些店铺,就不能没有改变。
大致看完了账本,晏菡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告诉了面前的陈云和刘管事,问道:“如果边关生战乱,那开什么店铺才能存活下来?”
陈云毕竟一直在京城附近,对边关没有了解,并没有说话。倒是刘管事沉吟片刻,提议道:
“县主有所不知,朝廷如果派兵打仗,最短缺的是兵器和甲胄,虽然工部也会有兵匠去,但打铁师傅人数有限,有不少人会在边关找打铁铺。”
“这倒是没问题,”晏菡担心的是另外一点,“打铁匠有那么好找吗?”
“这一点您放心。”刘管事运筹在握道:“老奴认识不少人,如果您觉得可行,就能把这些人叫来,组建两个打铁铺不是任何问题。”
晏菡自然对刘管事放心,心里的大石放下,她让陈云下去准备酒菜,热情招待刘管事。
刘管事是当时送走忠义伯夫妇以及长子一起去江南入海的人,为人子女怎么可能不挂念家人?之前是没有人可以问,所以晏菡把一切都闷在心里。如今刘管事就在眼前,晏菡忍不住询问起了出海前的细节。
之前和老爷夫人一起检查船只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想起老爷夫人的厚待,刘管事眼睛里顷刻间充满悲伤:
“下海的船是老爷早就准备好的了,且曾经在长江一带试过水,没有任何问题。正因为来回都顺利,老爷夫人才决定出海。他们出海前一晚曾经对老奴说过,归期最多不过四个月,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老奴也没听见任何地方有传来老爷夫人他们的踪迹。”
大海无垠,不一定每艘船都能被现。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些话,刘管事早就告诉过晏菡了,那时候她还在6府,当时听见这个消息之后晏菡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之后刘管事已经不在6府了,是6母打走的。仗着自己是婆婆,管束晏菡的一切举动,不怜惜她刚失了家人,也没有一句安慰她的话。
那时候6重锦没有带着凌依依回来,晏菡想着这个夫君是父母为自己挑选的,心底还存在着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和6府唱反调。
后来紧接着就是6重锦立功带着凌依依返京,她休夫后没多久天气大寒,不方便让刘管事来京城,就拖到了现在。
时隔这么久,晏菡才有机会追问其中的细节,“那他们有没有说其他的话?或者在这之前见过什么人?”
刘管事仔细一想,正想摇头。但看着晏菡专注的眉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顿时激动道:
“当时6重锦在江南守孝,大公子因为县主您的关系对他多加关照,曾经在出的前两天专门去找了他,似乎还带了什么东西去。县主,咱们大公子最爱看工部书籍,最喜欢折腾水车船只,以及刀剑,后来6重锦莫名其妙立功,他治水的功劳真的是他自己的吗?”
刘管事对忠义伯府忠心耿耿,6重锦不善待晏菡,在晏清和忠义伯夫妇出海后没多久他就立下治水功劳,他非常怀疑是6重锦冒领了晏菡兄长晏清的功劳。
晏菡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层消息,想起素来疼爱自己的哥哥,她攥紧手指,紧紧盯着刘管事,问:“在江南的时候,我哥哥还去找了6重锦?”
她从来没有听6重锦说过,当时跟在晏清他们身边的奴才,几乎都跟着一起出海了。
这件消息直到现在,才传到她耳朵里。
刘管事点头,恨恨道:“县主您不知,大公子去江南后,不仅改良了提水的风车,还曾说过江南水患有本书曾经说过,他都知道有书说过,怎么会这么巧?就被6重锦现了?定是大公子去找6重锦,交流间6重锦知道了那些,他的这些功劳如今都是假的!”
画屏从刚才听见这些话后就彻底愣住了,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现在大公子不在,6重锦已经靠着这份功劳受了陛下的赏赐,咱们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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