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
“我们马上还要会警察局,晚点小艾可能也会过来,这段时间就先麻烦你了,有什么事的话就立刻叫医生。”
“好的,那我先进去了。”
我看到一张毫无生气惨白的脸,眼睛虽然是闭上的睫毛却在轻微颤动,一定很痛苦吧?平常明明一直都是那么有活力的,现在却因为重伤而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连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子。我深吸了一口气挨着在床沿坐下,伸出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心,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脸上的表情竟似乎稍微缓和了些,不过看的出来依然很难受。
那是当然的吧,我斜眼瞄了瞄被扔在阳台上他的外衫,全部都是大片的红色。居然这么多,难道都是被他身体里的血染红的吗?他流了多少血啊?我的眼睛一阵刺痛,从来未曾觉得猩红的血看起来这么可怕,我早该看惯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会受这样重的伤呢?从前天开始就没打过电话回家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这个傻瓜,真这么自信一定可以安然回家见我吗?真是个白痴……
“笨……蛋……”颤抖的双唇僵硬的不停重复着同样的字句,“笨蛋,笨蛋笨蛋……”抽回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眼睛好痛,鼻子也好酸……不行,不可以哭出来,他还好好的,我哭什么!就算他真的怎样了我也不可以哭,怎么能做这么丢脸的事情!别哭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前两天才过的28岁生日,现在怎么就躺在这里不起来了?我只对你说了生日快乐,都还没有送你生日礼物,你不想要我的礼物吗?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要送个什么礼物给你好补偿你,你这样子叫我怎么送?难道说你连我的礼物也不稀罕吗?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能给你什么吗?想要的话就快起来啊,要什么我都送给你……”
无力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带着哽咽,眼睛也开始渐渐模糊,即使不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瞳孔的渐渐肿胀和上升的热度。说什么没有事,什么不要担心,开什么玩笑啊!他的脸色明明这么苍白,即使坐的这么近也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好像一不注意就会从手中溜走了,那么微弱到几乎快消失的生命力。我从来不曾看过这样的他,一向只有他看着我的睡脸,虽然我不喜欢被他那样盯着,可是现在我宁愿被这样注视着的人是我,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觉得难受了,因为已经陷入昏迷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有这么害怕的感觉。
“你真的很讨厌……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左右我的情绪?从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恶,都是你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活的这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为你担心为你难过?哼……是你说要让我快乐让我幸福的,这就是你给我的幸福吗?明明让我更加痛苦……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讨厌的人……”
我又要再承受一次这种事情吗?十四岁的时候亲眼看着最好的朋友瑞瑞在面前死去,为此而尘封了自己的记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呢?
我猛然揪住他的病服领口嘶哑的低吼:“混蛋,我告诉你,我不许你一直这么躺着,不许你什么反应都不给我,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不许闭着眼睛不理我,你听到了没有?回答我,你这个……”看着他依然紧闭的双眼,毫无生气的脸,我全身的力气似乎攸地被全部抽空,茫然松开他的衣领,他的身体从我手中慢慢滑落下去。我虚脱般的软软趴在他胸膛,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向下流,木讷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不理我?你又要抛弃我了吗,像十三年前一样,又是由于迫不得已的原因,就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吗?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我,要照顾我补偿我吗,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不理我了?这样子你能甘心吗?呵,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下到地狱也一定会指着阎王的鼻子大骂他太不识相,让他把你还到我身边吧?真是个白痴,死都死了,谁会理你啊……不要离开不就好了,现在马上醒过来,不要离开我,不就好了吗?”
我仰起脸直直呆呆的盯着他,还是那么好看的脸,眉毛好黑,睫毛好长,鼻梁好直,嘴唇好薄,皮肤……太白了,这不该是属于他小麦色的肌肤该有的颜色,怎么这么白?是因为血都流掉的关系吗?好可怜……我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脸颊,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这样去主动碰触他吧,而且还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觉得自己也好可怜又可笑。
“以前对你说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想做的事情,说只要你不接近我就好……是骗你的。我也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而且现在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完成我的愿望。如果你也会这么希望的话,就快点醒来吧,拜托你了……好吗?”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温柔的说话,擦掉残留在脸颊上的泪,我缓慢而轻柔的将嘴唇轻覆上他的,心底长叹一声,闭上双眼静静感觉着他唇上传来微暖的温度,像是要确认他仍生存般。
“啊……王子果然是要靠公主来吻醒的……”面前的脸突然发出声音,虽然极轻但我却猛的一惊几乎跳了起来。
“你……你……”由于过度惊讶导致连话都说不完整,挤了半天也只吐出这一个字。
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迅速跳离到床边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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