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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章哥哥（第1页）

“张舫，品学兼优，是别人眼底羡慕嫉妒的别人家孩子；张渡，从小调皮捣蛋，心思不在学习上，在大多数人眼底是令人头疼的倒霉孩子。但是自从张舫死于抢劫案后，张渡开始洗心革面，凭借出色的成绩和表现录取高等学府，发表一系列著作，成为人人称道的好老师。”

张渡脸色冷下来：“你想说什么？”

卫辞暮无视他的眼底暗含的警告，顺其自然道：“通常循规蹈矩的乖孩子更惹人疼爱，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张渡嫉妒张舫，对自己的弟弟怀有阴暗心理，觉得弟弟死了，压着自己的黑云就没有了，于是窃取胞弟的成果和荣光，开启了一系列逆袭之路呢？”

“张舫他就该死，”像是被解开罩在脸上太久太久的面具，张渡脸上甚至有了几分释然，“所有人都宠着张舫，张渡一直活在弟弟的阴影下，好不容易喘口气又怎么了？”

“你们知不知道，张舫死了，父母非常的难过，”张渡一点也没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什么问题，沉迷在自己复杂的回忆里，“但是，只要我成绩好起来，他们面上有光，出席家庭会议或是对外应酬时，有一个值得炫耀的资本就够了，现在张舫在大家的生活里已经销声匿迹了，谁都可以是下一个张舫，那么张渡为什么又不可以呢？”

“张舫活得多虚伪啊，因为父母的过高期望，他生病请假之前都得看看课表，在身为哥哥的我拖着他去医务室时，他竟然说‘你以为我是你啊，我一节课都耽误不起。’你们看，多功利的一个人啊，但在那天遇到抢劫案时，张舫什么也做不到，除了大喊大叫，被吓傻了坐在原地或者是扑上去帮帮倒忙，他什么也做不到，他不该死谁又该死？”

张渡的眼睛红了，整个人难以自控的沉浸在激动的情绪里，声音变得尖锐，又带着哭腔和哽咽。

许时居本能感觉不对，无论是张渡的情绪还是说辞，都不太对。

“张舫！”

蓦地，许时居对着张渡沉声喊道。

张渡整个人颤了一下，又声嘶力竭起来：“张舫死了！那个人早就该死了！”

“张舫！”

“不——他死了！他死”

“张舫！”

许时居就像是在驯化顽劣的幼兽，一遍又一遍喊着这个名字。

“他死了他该死的”张渡在审讯室里低下头呜咽起来，泪如雨下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张舫该死的。

诺斯停下了记录的笔，定定的看向失态、可怜的男人。

张渡，或者说张舫闭眼，脑海中浮现不出来张渡的脸，模糊一片，只记得那个人，自己的哥哥声音。

“快跑，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往前跑啊！”

那天回家的路格外的远，他们在离家仅仅一千米的地方被人堵住，他们根本就不是抢劫犯，他们要的，是张舫这个人。

那天的晚霞，成为了他一生都走不出去的噩魇。

血涌成柱的从张渡头顶留下，那个在父母对他罚站时会偷偷带他跑出去吃路边摊，会在父母忘记他生病的时候背着他去医院，会在他拿着99分的试卷，拿着第二名成绩却被母亲批头盖面一顿骂的时候，拿着自己30分的试卷安慰他，他很厉害，然后拉着他用自己偷偷攒的钱给自己买小蛋糕庆祝。

那个总是被人数落着不如自己的哥哥，会在自己手足无措的焦急解释时摸着他的头说：没事啊，我没出息，我弟弟厉害啊，以后你出息了写文章养哥哥，不出息也没事，哥哥搬砖养你。

那个早就被父母放弃了的哥哥，一直计划着带他逃离这个病态窒息的家庭，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弟弟。

张舫破声大哭，剧烈挣扎起来，他的哥哥在死前的最后的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在和绑匪求饶。

满身血迹的少年拼死护住身下的颤抖不停的弟弟，竭力恳求着：“放过张渡吧，你们要抓的是我，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他发烧了，脑子不清醒我保证他以后什么都不会做，我刚才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不会做出对你们有害的事”

居高临下的绑匪没有一点动容，无视着少年的垂死挣扎，冷漠的讨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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